裂灵魂的痛楚,摸到黄姨娘肚子时,她有种感觉,那是她的孩子,是她那个孩子回来了!她不在乎他投生在黄姨娘的肚子里,她不在乎,他回来了!
只是,黄姨娘不肯乖乖让她把孩子抱出来,硬要跟她争,跟她抢!作为继室,她抢不过元配,她的儿子争不过两个继兄,现在连个小妾都跟敢她硬顶着来了?她一气之下就猛戳了黄姨娘几下,没想到那鲜血就迅速淹没了她的手指、手掌,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屋里。
血,血,血!
“娘?娘!”杜云蕾用力的摇晃着杜夫人,但杜夫人却似魔怔了,完全没有反应。
“二姑娘。”芳月把她拉开,莲月则侍候杜夫人睡下。
“我娘她这是怎么了?”杜云蕾被芳月拉到外间,才似惊醒一样厉声质问。
芳月哀叹一声苦笑,“夫人最近这几日都是如此,明明屋里就我们仨儿。她硬是说屋角有人,要我们去查看,看过跟她说没有,她又不信,扶她去亲眼瞧了,她还要往墙角踢上几脚。”
“要不就是像刚刚您看到那样,今儿还好。昨儿夫人说她手上有血。帮她洗过之后,她还嚷着有血,只得再洗。洗得那皮都皱了,夫人还是嚷着手上有血。”
“你们没跟大夫说?”
虽然去西山避暑,但大夫依旧每十日上门为大家看诊,杜夫人这儿更是来得勤。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延医来诊。只不过常常是虚惊一场,但范安阳仍是交代她们,若夫人有什么不妥,就直管请大夫来看就是。
所以芳月她们见杜夫人不对劲。早早就大夫来看过了。
“大夫说是心病。”芳月顿了下,压了嗓子跟杜云蕾道:“夫人有时会骂黄姨娘,骂她不知好歹。孩子跟着她这当姨娘的,能讨得什么好。跟着夫人才有前途,再不然就是指着张椅子骂,死孩子,看她就讨厌,她早就该死了,送她去找她娘有什么不对,还让她别来纠缠。”
这是什么意思啊?杜云蕾不懂。
但自然有一听就懂的。
“这是大姑娘显灵,来找仇人报仇啦!”方嬷嬷跟许嬷嬷道。
方嬷嬷和范嬷嬷都没跟去西山,独许嬷嬷跟去,方嬷嬷来帮她收拾东西,便忍不住说起这些天府里发生的事。
许嬷嬷叹气,“看来大姑娘真是夫人下手毒害的没错了!”
“往常看夫人温温婉婉的,真看不出来,竟是个心狠手辣的。”
方嬷嬷和许嬷嬷这里说话,杜云寻和范安阳从杜夫人那里出来,便分道而行,他去画室看人归置画室的东西,范安阳则带着小念念回常苑。
倚翠及朱厨娘母女,都被范安阳调来画室,倚翠是管事媳妇,朱厨娘管着茶水,小丫和许贵负责跑腿,方来宝则是管事。
若有什么来客,就由方来宝和倚翠先出面应对,因此这会儿也跟在杜云寻他们身后,收拾从西山画室带回的画卷及画具。
等收拾好了,小丫笑嘻嘻的端来刚沏好的茶,“倚翠姐姐这是我娘刚沏好的茶。”
“乖。”倚翠接过,呈给杜云寻,然后又给众人一杯。
杜云寻看画室都安置好了,便往外院去。
常苑里,范嬷嬷和顾嬷嬷正与范安阳回报府中大小事,砚香随侍,墨香和贺璋家的则领人给范安阳他们收拾箱笼。
“夫人的方子是三天一改?”翻看府中账册,范安阳不禁疑惑的问。
“是。”顾嬷嬷把杜夫人的情况跟她说了遍,又道:“大夫说是心病。”
就是顾嬷嬷本人现在想起来,都还心跳加速,呕心作恶呢!那场面实在是可怖!杜夫人会因此落下心病,昼夜难安,顾嬷嬷觉得是报应,但她是奴婢,实不好直言主人不是,只能在心底臭骂。
范安阳没看到那画面,因为砚香她们拦住她,没让她瞧见,但她又不是没看过现代的影剧作品,能想象得出来,那画面绝不好看,不过杜夫人会动手去给人剖肚子抢娃的,竟然也会落下心病?这就让范安阳觉得有点不可置信了。
不过再想想,内宅女子没见过血,杜夫人搞不好以为很简单,根本没想过会弄到那么血腥吧?想想她之前对付杜云寻兄妹的手段,再看看她对付黄姨娘的手法,由此可见,断其羽翼是有其必要性的。
她对杜云寻兄妹下毒时,她是当家主母,手底下可用的人多矣,动动嘴皮子,就有人为她出手,可是要对付黄姨娘时,她身边只一个厨娘能用,嗯,说不定她原是指望那厨娘出手的,只可惜,那厨娘不笨。
这么说来,杜夫人会落下心病,倒也是说的过去,应该不是作假,想到初识杜云寻时,那瘦骨嶙峋的样子,范安阳冷冷的道了句,“她活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