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下了一场雪,范安柏兄弟住的院子门前,身着青色染花小袄的小丫从两个大厨房来的丫鬟手里接过食盒,那两个丫鬟四手并提犹嫌吃力的楠木大食盒,小丫单手就将之提起,看得两个丫鬟有些怔愣,心道还真不是其他姐妹们说谎,这丫头真有蛮力呢!
“这是给我们少爷和七少爷、大少爷的?”小丫歪着头问,两个丫鬟忙回答,“是,下面摆的是羊肉汤,上头摆的是羊肉块和米粉,要吃的再加进汤里去。”回话的丫鬟说的慢,似怕小丫听不懂,说完一回又再重复一次。
“好,知道了。”小丫笑嘻嘻的应了,跟两个丫头挥挥手,转身上阶梯,进了门还不忘招呼看门的婆子,待会儿一道儿喝碗当归羊肉汤。
两个丫鬟看她走进去,院门关上,才转身私语,“你方才干么跟她说那么多啊?”
“不说仔细点不行啊!上回春花她们回来说了,这丫头一身蛮力,可这儿不行。”高个儿容长脸丫鬟指着脑袋道:“上回她们没跟她说清楚,她就只拿了上层的,下层的吃食全都没动,不跟她说清楚,我怕她回头来跟我们闹说没看到羊肉汤。”
其实那一回是春花她们什么都没说,就把食盒塞给小丫,小丫打开食盒看到上层放的是她爱吃的咕咾肉,端起盛着咕咾肉的大碗就走,浑不知下层摆着白饭和其他的配菜,那天杜云寻他们不在,方嬷嬷肠胃不适,吃了药在屋里休息,范安柏和范安岳的奶娘进内院去取过年的衣服,众丫鬟们忙着给少爷们过年的新衣绣花,看到只一碗肉菜,也没人想到其他食物可能还在食盒里,只觉奇怪。厨房今儿怎么会只送一碗肉菜来给她们当午食。
等到下晌厨房送晚饭来,顺便来取回午饭的食盒时,大家才发现不是人家没送,是小丫没把饭菜拿出来。
这件事很快就传扬开来。厨房里当差的丫鬟们都知道了,送吃食去表少爷院子,若是遇上小丫来取,一定要把话说清楚才行。
丁筱妍姐妹听闻后,笑了一阵,便往老夫人那儿去,说予她老人家听,想要逗老人家笑一笑,老夫人听了后,是笑了。只是笑完了,却是若有所思的对二夫人道:“帮我写封信给老二,让他去信问他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让他把话给我说清楚。他不方便回来,叫老大家的回来跟我说,这几年藏着掖着不肯说,现在人家都要把女儿认回去了,他们夫妻两也该给我个交代了吧?”
二夫人垂头应诺,急急命人捎信去广陵。
在京里的杜相接到了孙子捎来的急信,看完信忙交代长随去跟杜大老爷说一声。让他下衙后,直接到外书房候着。
杜大老爷一下衙回到家门口,就遇上两拨人,一是小万氏的人,一是老太爷的人,小万氏派来的人说是来请他回房。商议过年请客的事,杜相派来的人却没说为何,不过,杜相是一家之主,小万氏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只能往后排。
于是小万氏那心腹喜嬷嬷便看着大老爷头也不回的走了,竟是连句话也没交代!喜嬷嬷心下黯然,夫人刚进门时,大老爷犹惦记着前头夫人许氏,继母大万氏待他不好,更坏过他的姻缘,使得姑母与娘家翻脸,亏得夫人下了水磨功夫,好容易才把人扭了过来。
谁知过了几年顺当日子,就又出岔子,她早劝过夫人别心急,可是怎能不心急,前头夫人许氏可是育有二子一女,他们聪慧伶俐生得又好,老太爷常把大少爷带在身边,二少爷画得一手好丹青,还得了皇上夸赞,那才几岁的孩子啊!
本来喜嬷嬷觉得夫人所出的少爷、姑娘聪明,但与大少爷他们一比,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加上夫人娇惯着,更让老太爷不悦。夫人深恨大少爷他们,将她的儿女生生的比了下去,可是大少爷她们没机会下手,只能朝两个小的先来。
原以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谁会料到,那个小贱种竟然熬了下来,明明就给他吃了那么多毒药,却还是毒不死他!这几年大少爷和二少爷南下读书,她们也不敢再下毒手,只盼着能在他们兄弟身边安插人,日后再徐徐图之,却没想到,却候来大老爷与夫人渐行渐远,现在夫人派人来请,大老爷竟连声交代也没了!
喜嬷嬷看着人走远,才跺跺脚去寒领着小丫鬟回去。
外书房里,黑檀木大书案后坐着杜相,见儿子进来,他便将杜云寻捎来的信递给他,杜大老爷一目十行飞快看完后,又再细看一回,“父亲,复常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哦?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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