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嘴,一声不吭,她娘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好,人家婆婆和亲娘都不克出席,娘家嫂子特地来帮忙,没功劳也有苦劳吧?她娘却在背后编派人家,真是不厚道。
便借口去更衣溜了出去,一会儿再回来,就窝到范安阳她们那一边去。
云家人也来了,来的是云渡飞大嫂和她娘家嫂子,云大太太听到范家小姑太太送的礼上头,竟是严池题的字,当下心里就不高兴了,亏得她嫂子扯了她一下,才没将脸拉下来。
待出了杜府,在马车上就跟她嫂子抱怨起自家小叔来,“您瞧瞧他都干些什么不着调的事,祖父死活给他弄个好先生,结果呢?他大少爷脾气一来。得罪了师兄不说,最后把师父也得罪了!你看,丁家的姑娘拜在严筠门下才多久,就能请动严先生给她们题字送人当礼啦!我们家那位大爷呢?拜在严先生门下几十年。想托他求个字画,人严先生都不应。”
“你这是怨怪严先生呢?还是怨你家小叔子?”云大嫂的嫂子一针见血,直言点破。
云大嫂讪讪的红了脸,她嫂子叹口气,“你家那位小叔子是被你家老太爷给宠坏了,你啊,别一个劲儿揪着他错处不放,还是放点心在自家儿孙上吧!当心些,别让你家里的孩子跟他家学才是正经。”
“怎么了吗?”云大嫂追问着,她嫂子才说起云仙儿曾找丁筱楼麻烦的事给她听。云大嫂有些不耐烦的摆手道:“这我知道,城里不少人家摆宴都不给他家下帖子。”
她嫂子又说了云渡飞一家堵了师父家门,硬要让女儿拜师,把严先生气昏过去的事,云大嫂不耐烦的道:“嫂子。这些我都知道,老太爷还砸了他砚台呢!”
“可你知不知道,丁三夫人为此改变了主意,不把女儿嫁到你小婶娘家去了?听说啊,她娘家嫡母和嫂子可恼得很。”
“那又如何?黄家的事,与我云家何干?”
“哎唷!我的好妹妹,你傻呀!你那小婶这些年明面上装得可怜兮兮的。一副被你们欺负的可怜模样,你就不恼吗?”
怎么会不恼?若不是她这狐媚子作怪,小叔子好好的一门亲事会给搅了?丈夫的前途因此受挫,家里人厚道,没人为难她,婆母更没搓磨她。偏偏那狐媚子总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死模样,好像她们几个妯娌欺负她,真是天地良心啊~动不动就摆出一副泪盈于睫的可怜样,私下说话却老拿她娘家的惯例来呛她们。
当年初进门,帮着婆母理家的云大嫂带着针线房去给新弟媳量身裁衣。一季两套,想再多做,就自个掏钱,不想云夫人黄氏却道,她们黄家未出阁的姑娘一季都是四套衣裳,还对云家针线房带去的布匹挑刺,怎不想想,自己已是云家妇,不是黄家未出阁的闺女儿了!一季做四套衣裳那是她黄家有钱,不代表云家就得照办好吗?既然黄家这么好,她干么怂恿小叔带她私奔啊?留在黄家当老姑娘得啦!
谁知回头云渡飞就跑到婆母云大太太那儿去,说嫂子苛扣他妻子的份例。逼得婆母只得每季自掏腰包贴补小儿媳,初时只有黄氏一个,后来她生的女儿一季也要四套衣裳,布料要上好的,做工要细,绣花更是繁复,其实小孩子长得快,衣服真不用做多,可这位弟妹吃要精细,穿要穿好,小叔子挣得钱虽多,可都不上缴公中,他的妻女却都花用公中,没分家,若是大家都一样的待遇,谁也没话说,偏偏婆婆偏疼么儿,他不在家,她便纵宠么儿的妻女。
不过私房贴补几年下来,老人家再有钱,也经不起小儿媳这么挥霍。
更别说她可不止一个儿子。
云大嫂的女儿们看着小叔叔的女儿们穿戴样样比她们好,私下对祖母的偏心都有怨言,只是没明说,这回云渡飞的女儿闹和离,虽不知事情原由,但她们已嫁的,在婆家多少都受了影响。
云大嫂心疼女儿们,怎不气呢?可又能如何?婆母擎天护着,就是已出阁的大姑子、小姑子们也回来抱怨过,但云大太太挡在前头,谁敢惹她老人家不高兴?要是惹毛了云渡飞,回头老祖宗反过来责备她们,她们才冤呢!
云大嫂的嫂子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云大嫂疑惑的问,“这行吗?黄氏想把她女儿嫁去京里,我那小叔则想把女儿嫁杜家那位二少爷呢!”
“哎唷,你小叔不过是个白身,想把女儿嫁去相府?他想得美唷!”嫂子顿了下,“原本人家是相中了丁家三房的姑娘,可人家毕竟是官家,不跟海商结亲,容家原本寄望着五太太与那三夫人是姐妹,能说动她,谁知道白走一趟,那位五太太可是个狠角色,说好的好处她全捞了,回去把话那么一说,那海商家只得摸鼻子自认倒霉。”
“容家那老太太没叫她把好处都吐出来?”
“那容家啊,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全都是抠门的,进了她手里的,哪还能叫吐出来?”
范安阳没想到,自己送的一份满月礼,竟然会引发云家闹分家,这会儿她正在听她哥说绣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