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宫女侍候公主们去净手,自己则低声对皇后道:“妾身看,梅妃不似病,而是喜。”
“晓得了。”皇后淡淡的看兰妃提醒道:“她若真是有喜了,怕是有人比咱们还急。”
兰妃眼珠子一转也明白了,含笑点头,兰妃生了三子一女,杨妃亦然,梅妃生了二子一女,就差个儿子便能与她们两比肩,就算杨妃不急,太后也要急啊!
太后向来胡涂,由着她去瞎折腾吧!连亲生女儿都与她不亲了,她还不自知,一心扶持着娘家,难不成想改朝换代,楚氏王朝改由杨氏称帝,她方甘心?当楚氏一族全是傻子?当朝臣是睁眼瞎?
人最怕的是没有自知之明,没有那个福分却硬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兰妃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并不是全来自皇帝,有一大部份是来自皇后,皇后是个聪明人,占了太后、杨家心心念念的后位,就是个明晃晃的靶子,不打你打谁?所以她需要助力,能帮着分担杨家的压力,最后她相中了兰妃。
初进宫时,兰妃也有自己奢想的,但她很快就认清现实。杨妃有太后撑腰,皇帝也得给几分面子情,毕竟是国舅的女儿,皇后是元配,皇帝护着,就是太后也不敢明着欺负皇后,谁让她没生儿子呢?女儿们还得兄长撑腰哪!不受重视的长公主,就算是太后所出,腰杆子也硬挺不起来。
兰妃娇憨却不傻,纵使有个舅父受皇帝看重。并不代表太后就不会为难她。相反的。范太傅阻了杨妃长姐的太子妃之路,杨妃进宫只能为妃,太后整不到她家舅舅,不代表整不到她。谁让她是皇帝的嫔妃呢?与皇后连手,她在宫里才有好日子过。
果然,她尊皇后,皇帝欣然乐见,帝后二人保她孕期顺当,顺利产子生女,如今儿女双全的她,只盼早日能抱孙,儿女都能平安。
梅妃甫入宫时虽也依附皇后。只是后来七皇子渐大,展露出聪慧才华,梅妃的心也逐渐变大,也是,看到富阳侯一家。谁家不羡,梅妃父亲如今已是宰相之一,若外孙为帝,他这外祖父还能指点江山呢!
反是她家,父兄自她入宫为妃后,便日渐低调,大哥就不说了,平日舞文弄墨早无昌平伯当年叱咤沙场的剽悍杀气,二哥虽在五军都督府领职,不过一个虚职,还时不时不在京中,也不知他上那儿风流去。
皇后正待与她说什么,正巧有内侍来报喜。“贺喜娘娘,梅妃娘娘有喜,容贵人有喜。”
嘎?不是只有个梅妃一个有喜?
兰妃愣了下,下意识望向皇后,皇后朝她微笑示意,兰妃眼珠子一转赫然开朗,梅妃故意在今日传出喜讯,偏偏有人与她打着一样的算盘,这下可好,两人同时有孕,看谁的福气大些产下皇子呗!
在外应酬了一日,甫回到范家别院,范夫人接过范嬷嬷递过来的冰镇帕子在脸上按压了下,舒服的吁口气,“家里可好?”
“好,二姑娘、三姑娘都在屋里绣花。”
闻言范夫人丁文荷诧异的拿开帕子,望着范嬷嬷,见范嬷嬷很肯定的对自己颌首示意,她才喃喃道:“这天是要下红雨了?她会绣花?”
“瞧夫人说的,三姑娘大了自然就懂事啦!知道女孩子家学针黹、中馈是本份。”
范安菊不喜文墨,但范安兰很爱,却很厌恶做针黹,学中馈,还在任上时,范夫人请人来教她们姐妹,范安兰就是举着十根被针扎出口子,流着血珠的手指跟范大老爷告状,说嫡母虐待她,范大老爷回房就跟她吵了一架,要不是……要不是……要不是谁,谁挡在她前头,说学针黹本来手指头就会受伤,还举起自己白嫩嫩的小手指给她爹看,是谁?她怎么想不起来,是谁挡在了自己前头?
范夫人抿着嘴苦思不解,范嬷嬷几个见状互相交换一眼,眸中欣喜难抑,夫人近来情况大有起色啊!
范夫人摇摇头,将不解的事压下,“是因为那位柳家千金带动的风潮?”
“是啊!”范嬷嬷笑着应道。
“也好,能因此多学点也是好的,省得日后出阁,人家说咱范家没把姑奶奶教好,去了婆家叫人看轻。”
四月中旬,庆城大长公主举宴,席间大长公主出了彩头,令众家姑娘比才艺,结果是新上任的礼部侍郎家的女儿柳莹莹一手绣技惊艳全场,她绣的双面绣屏风,一面是雪白猫儿扑蝶,另一面则是树下酣睡的小花猫,任花落一身也吵不醒。
直把几位展现绣技的姑娘气得变脸,其中尤以富阳侯家的两位千金为最,富阳侯世子千金还好,虽是落败还挤出笑脸与柳家千金贺喜,前世子家的小姐却是直接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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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血灰尘童鞋的平安符,真是太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