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安阳一听大概就猜出来了!她这大姨肯定在跟外祖母说崔家小郎君的不是。
“日子长着呢!向来自谀百年世家自豪的崔家,本支除了京里的崔侍郎,就再无人为官,纵着子弟成天生事。”老夫人批了崔家一番后,话峰一转,“你家里那几个庶子,我瞧着也大了,若真不想进学,也该为他们盘算未来,可不好放任他们不管。”
丁文芙颌首,“女儿也在为此事忧心,就想着与相公好好商议,若孩子真不想读书,便让他们到铺子上去学做事,本来是想着他们有了功名,要说亲面上好看些。”
“若他们不长进,你可不就白费心了?此事宜早不宜迟,他们若都要进铺子做事,婚事还是早定下的好。”
不能给他们定太好的人家,省得将来给自己的儿女添堵,但也不能定得太差,否则他们的姨娘肯定要吹吹枕头风,给自己找事。
“女儿知道了,回去就给您姑爷说去。”
范安阳听了一耳朵,要如何压制庶子女。如何防范不安份的姨娘生事,范安柏兄弟到了,范安阳笑嘻嘻的看着迎面走来的四俊男。她大哥气质好,长相好。嘴角总带着淡淡笑意,杜云启相貌或许及不上范安柏及杜云寻,但他的作风却似张扬的孔雀,一举手一投足都引人注目,眉眼生得好,眼波一流转,就勾得屋里众丫鬟们脸红心跳。杜云寻是四个人里生得最好的,衣饰和作风却极为低调,总在淡化自己,范安岳年纪最小。但他耀眼的笑容,却让人无法忽视他,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他的灿笑。
老夫人颇有些不舍,范安柏安抚道:“外祖母放心,待元宵后。孙儿就把妹妹送过来。”
丁文芙也劝,“……回头娘别怪她们两个闹腾,吵扰了您就好。”
稍晚,二老爷一家也过来了,崔家小郎君们没进来辞行。丁筱真姐妹眼眶红红的,显是哭过了,老夫人笑道:“傻孩子,你们爹再过几日就要回来过年,哭什么?仔细妹妹笑话你们了!”
丁筱妍看向在大姑姑怀里的范安阳,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老夫人交代几句,便催着他们出门,“误了宿头就不好。”
“是。”二老爷点头,正要说什么,外头来了个丫鬟通禀,“崔家小郎君病了?”丁老夫人皱着眉头问。
“是那一个?”范安柏加一句。
丫鬟咬着唇道:“是崔郎中家的小郎君。”她只记得病了的是父亲在京里当官的小郎君,其他几个趾高气昂的,也就不管了。
“使人去看看,长青你们先出发吧!”老夫人道。
范安柏便带着弟妹,与杜家兄弟先行启程,而丁文芙心里揣着事,与母亲商议起儿女的亲事来,待王进菀起来,已近午时,幸而离得近,丁文芙便派个人回去说一声,隔天再回也成。
二老爷若有所思的取过大夫开的方子,看过方子后,抬头望向那大夫,年纪与二老爷相仿的大夫笑得眼弯弯,拱手道:“还没恭喜年兄嫁女。”
“那天怎么没来喝酒。”
“临时接了急症,去了乡下。”
躺在床上的崔牧直冒冷汗,他不确定丁二老爷会不会拆穿他的把戏,可是他真想不出方法留下来。
他还不晓得,范安柏他们已经出发了,丁二老爷与大夫话了几句家常,才转头对散坐在屋中的崔家小郎君们说,“既然小郎君受了风寒,还是歇息调养几日再回去?看这天候,下半晌只怕还再下雪,小郎君不好贸然出门,万一病情加重可就不好。”
崔晔身为此行年纪最大的兄长,听到这儿,便皱着眉头起身拱手道:“二老爷说的是,不过我们几人出门前曾答应祖母要赶回去过年的。”
“若几位放心,就把小郎君留下,几位先回吧?待小郎君病体好些,再使家人送他归家就是。”二老爷看着崔晔的眼睛,慢慢的说道。
崔晔大喜,“如此便麻烦二老爷了!”心里暗骂崔牧不争气,早不病晚不病,竟在这个时候病了,他们还想与丁二老爷亲近,断不能为了他,错失与二老爷一同回广陵的机会。
二老爷看屋里崔家小郎君们喜形于色,再看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崔牧,不由暗叹口气。
午后二老爷回广陵,崔家小郎君们随行,大门前不见杜家、范家的马车和下人,崔晔忍不住拉住丁家一名管事询问。
“表少爷他们早上就出门了。您几位不知道吗?”崔晔几个脸色都变了,管事心里暗笑,崔晔的小厮小火苗忙问:“怎么范家少爷他们不与二老爷同行,不都是要回广陵吗?”
“哦!二老爷赶着回广陵是有正事要办,表少爷他们往佛光寺参拜,不同路,便不同行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