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丁老夫人正喝着茶,看到范安阳伸长手去拍高她小半个头的范安岳的头,态度还很小大人样,一个忍俊不住,茶水喷了出来,幸而杯盏未离开,因此发现她异状的人只有范安阳和范安岳,以及白芷、白芍贴身侍候的丫鬟而己。
白芍不动声色的递了帕子给老夫人,白芷将茶盏接过去,范安岳有点反应不过来,只怔怔的看着老夫人,范安阳则是很淡定的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丁老夫人咳了两声,掩饰笑意,二夫人起身告退,多添了四个人要去上香,可就多了许多事要打点,虽说都是少年郎,但他们身边侍候的人岂会少了?谁知道这几位娇客好不好侍候?他们自个儿出门,轻省便宜行事,那是他们乐意,可跟着老夫人出门,若让老夫人觉得自家招呼不周,可就是她这个管家的不好。
老夫人也不留她,让她自去,众人陪老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范安柏见老人家精神有点不济,便起身告退,老夫人知他兄妹有话要说,让他们自去,杜家兄弟自是同进退,王进菀原想跟着走,却让她哥拉住,丁家兄弟也起身告退,兄弟们一走,丁筱湘姐妹也跟着走,房嬷嬷送完了少爷小姐们,转回老夫人身边时,见她若有所思的看着门,不禁问:“老夫人在想什么?”
“你说,复常兄弟和长青他们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上回一起送阿昭来,这次又一道过来。
“子守少爷他们在京里本就与长青少爷是同窗,又一同离京到书院读书,走得近,也不足为奇。”
再过几日就是五月五,端阳佳节,他们兄弟在湖州就自家一门亲戚,不来走动才奇怪呢!
老夫人失笑,“倒是我想多了!”
杜云启不想打扰范安柏他们兄妹说话,无奈他弟硬要去凑趣,为了让他不太失礼,他只得跟着来,进了东跨院,没看到王家兄弟跟过来,杜云启暗松口气。
“杜大少爷?”夏莲看他站在廊下不进屋,不由开口唤了一声。
杜云启回过头发现大家都进屋了,独他一个还在外头,朝掀着竹帘的丫鬟笑了下,他快步进屋,没看到夏莲脸都红了!
瑞雪和瑞芳沏了茶过来,见她面红似血,不由好奇问:“夏莲你怎么了?”
“没,没事。”夏莲羞赧的道,又不是没见过杜大少爷,怎么他一笑,自己的心就像快要跳出来似的,脸上好烫啊!让瑞雪她们进屋,她忙站在廊下吹风。
范安柏一进屋就让丫鬟把之前先送过来的捧盒打开来,范安阳笑眯眯的看着范安岳献宝,“……这对娃娃是我和复常表哥去买颜料的时候看到的,你看可爱吧?”
范安岳说的是一对大阿福娃娃,粉脸玉腮憨态可掬,杜云寻笑着道:“我们去的那家书画铺子掌柜的是打惠山来的,原是说这对娃娃不卖,后来听小路说他是双生子,打小就常听人说,像大阿福娃娃,难得见着了,就想着要买回来给姐姐看,掌柜的不肯卖,不知他那爱哭的姐姐会不会哭鼻子,边说还边红了眼眶,看得那掌柜的觉得不安,这才肯割爱。”倒是没说,这对娃娃是自己出钱买下的。
范安阳看看大阿福娃娃,再看小路,嗯,不得不说还真有点像呢!不过她不觉得自己像,这年头有玻璃,却只有铜镜,那模糊的镜面能看清自己的长相吗?才怪,在她心里,只记得前世自己的那张脸,对这一世自己的真实长相,倒没那么清楚,只听人说小路和她长得像,不过小路是男孩子打扮,她想象贫乏,完全想象不出来小路打扮成女孩是啥样子。
范安柏抿了口茶,问:“上回送过来的杂书和画册可看了?”
“嗯,不过那些摆设、玩意儿都分给表哥、表姐们了。”
“无妨,那些本就是让你送人玩儿的,不过这些,可是我们花心思挑的,你可不好再送人了。”
“知道。”范安阳笑得眼弯弯,“大阿福娃娃要收在床头,好能天天看。”
范安岳听了笑弯了眼,两姐弟出奇的神似,看得杜云寻也笑弯眼,杜云启见弟弟高兴,他也跟着笑,虽然他没听到他们刚才在说什么,范安柏若有所思的看了弟弟一眼,范安岳手里有多少零花钱,他是知晓得,钱用在何处,跟着出门的小厮回来要跟总管禀报,花销上没有大阿福娃娃这一笔,想来是复常买的吧?
想到这儿,他打量着杜云寻,看他神态自若并无什么不妥,再看阿昭,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儿,他忽地失笑,自己在想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