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安柏他们多待了一天,便回广陵城去了,丁老夫人备下满满三车的礼,让范安柏他们送礼用的,另有两车是给二儿子的。站在门前看着车队缓缓离开,丁修伦微眯着眼,心里有点羡慕范安柏他们。
说起来范安柏还比自己小,却能千里迢迢离家求学,而他,想到广陵书院读书,母亲都不准。
丁修伟揉着鼻头,悄声的说:“要是父亲答应了,咱们也能跟他们一道儿去书院读书了!”
是啊!但母亲不同意,父亲也说他们在族学里多用点功,待考上举人,不是白身了,他才好跟母亲说,可是考秀才中举都不是件简单的事,族学的夫子……丁修伦暗叹口气,不是很明白母亲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你们几个怎么这会儿才到?”旁边传来打呵欠拖着脚步的声响,转头一看原来是三房的三兄弟,丁修豪红着眼睛又打个老大的呵欠,“他们走了?”
“早走了。”丁修伟没好气的回答,随即眯着眼打量三房的三兄弟们。“你们这是怎么了?是没睡好?”
“嗯,十三妹妹太吵了!”丁修之才十三岁,他鄙夷的皱起鼻子抱怨着。“不过就是撞个包,怎么了?合着咱们大伙儿都欠她了?白日睡饱,晚上净折腾我们了!”
丁修伦看着四周,丁家大门前人来人往的,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扯了下丁修豪,“有什么话进去再说,站在门口碍到人了。”
门房和几个提着扫帚的小厮弯腰躬身退到一旁。丁修之不快的扫了他们一眼,跟在几个哥哥身后走进大门,看着几位少爷走得不见人影,一个小厮小声的问同伴。
“十三姑娘怎么了吗?"
“欸,你没听说啊?十三姑娘认为老夫人偏心,光疼京城来的表小姐,发了狠去撞人,结果自食其果。反把自个儿脑袋撞出个大包来,嘿嘿,听说老夫人震怒,不顾她还伤着,发了话让她伤好一点,就得进祠堂去反省。”
“二夫人肯啊?”问话的小厮好奇的挠着额角问。
另一个年纪大些的小厮板着脸走过来,喝斥道:“就你们两个还有闲空在这儿聊。待会几位姑娘要出门赴赏花宴。”
啊!闻言几个人全来精神干活了,要知道閰王好见小鬼难缠,他们家当家的主母二夫人是不在乎细节的,但四姑娘不然,那是个顶顶讲究的姑娘,这大门口扫得干不干净,自有管事、门房来管。她一个内宅的姑娘平常也不管,但是她今儿要出门,要是被她身边的人瞧见了,他们当差不尽心,那是连辩解都不听,直接罚月俸的。
送走了范安柏他们,范安阳有点蔫,丁老夫人让人把小外孙女带过来,“阿昭想哥哥了?”
“嗯。”范安阳闷闷的应声,她要是个男孩子多好。可以跟着小路去书院读书,就算她是傻子,也不用寄住到外祖母家来,可以自己一个人住在广陵的范宅。
丁老夫人看她一眼,摆手让人把新做的糕点端上来,鲜绿的四方小块儿,闻起来是清甜的绿豆味儿,雪白梅花形的点心。正中一点艳红,一口咬下,流出热甜的红豆馅。
小孩子的注意力短暂,丁老夫人看范安阳露出笑脸吃点心。暗地里松了口气,老人家不怕带孩子,可怕就怕遇上横的,有理说不清,看到什么都想要,事事项项都要人让着她的,如丁筱楼。
也怕那种说不到三句话就像受了极大冤屈落泪不休的,还有得理不饶人的也很烦,丁老夫人命好,目前为止只遇上丁筱楼这种横的,不过自个儿是长辈,仗着辈份就能把她辗压下去,之前一直不动手,只看在老三媳妇的份上,人家亲娘在呢!她这祖母就下狠手修理孙女,未免说不过去。
看到范家兄妹,想到了小女儿当年的事,她不得不正视一直被她忽略的问题,一年大两年小,她越来越老,体力越来越不济,孙辈们也越来越大,现在再不把丁筱楼的性子扳过来,日后惹出祸事来,她还有精力收拾否?
似乎感觉到丁老夫人忧心的目光,范安阳抬起头冲着她甜笑,“外祖母吃。”
“好。”丁老夫人笑着接过一块菱形淡绿香糕,闻着有着豆腥味,一口咬下却尝不出什么味儿,但淡淡的豆香不涩不腻,倒是清淡。“这是什么豆子做的?”
“大豆,还没老熟的大豆。”姚嬷嬷笑盈盈的端了茶过来,丁老夫人点头“这大豆做的香糕不甜腻,厨子新做的方子?”
“是,是杜家大表少爷在梅州赴棋会时在路上吃过,与少爷们说起,少爷们便让厨子去试做。”姚嬷嬷解释道。
丁老夫人微感诧异,“是去梅州的棋会?”
“正是。”
范安阳歪着头打量着她们,不知道她们晓不晓得杜云启是刚新鲜出炉的棋状元,不过他们都已经回广陵城了,知不知道好像也没什么差别?丁老夫人对这两个娘家侄孙并没有特别照顾,也不知她是否还记着当年长女的事,所以特杜云启他们兄弟有点冷淡。
用过点心,二夫人和三夫人连袂而来,看那样子大概有话要说,范安阳捧着杯子,慢慢喝茶,非常不识相的巴着不走人,丁老夫人也像没看见两个媳妇焦急的神情,径自对小外孙女说笑。
“母亲,今儿是苏家的赏花宴……”
“喔?四丫头她们还没出门?来人去催催,苏家的赏花宴向来在苏家城外别菀里办,不早点出门,到了别菀可就迟了。”
二夫人微笑点头,看着白芷出去传话,三夫人在她身后。焦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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