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也不回她,兀自笑开了,屋里的叶素心趴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墙角的蜘蛛结网,耳朵里听着外头的对话,心里对姚二姐儿满是歉意,这小丫头最是热心,往日她有什么委屈,总是她帮着出头,原还想,她这几日没出现,大概是在外头忙着跟那太傅孙女拉关系,没想到竟是被自己拖累,被禁足了。
想到之前两个人说好的事可能全成泡影,她只剩下几日好活了!叶素心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忽地又想到那日,跪在古家前院,那经过门前的少年,虽然瘦骨嶙峋,那双眸子却是分外吸引人,叶素心忽感到心跳加速,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隐约知道自己这样不妥,可她无法克制自己去想到他,想到那双眼睛,若是……若是自己能逃出生天……
她不敢再往下想,摸摸臊热的脸颊,从床上爬起来后,踉跄的走向窗前放在洗脸盆的架子,投入帕子掬了冷水,把脸洗净,她想了想,将自己那丁点首饰取出来,嫡母还算有点良心,给她的首饰成色还算不错,当然,跟叶素娥的相比,那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
她用一块布将首饰包起来,走到窗前看了一下,见那些婆子们都在房前的院子聊天,便快步走到北边的屋角,把那高几拉开,伸手在墙上探了下,总算摸到那块被她和姚二姐儿费了几天功夫才弄松的砖头,她把砖头挪开,将包了首饰的布包放进去,把砖头摆回去后,她方露出苦笑,亏得她的首饰少,不然她们弄出的洞真摆不下。
做完这一切,她像虚脱了一样,奋力推回高几,然后像游魂似的回到床上,不晓得自己死后,嫡母会不会善待她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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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姚二姐儿被禁足,瑞芳和瑞雪才敢出院子去,几经敲打,小姐妹两个总算知道轻重,可是姚二姐儿这人不接受人说不,只要见上面,就死缠烂打的缠得人不知如何拒绝,既已晓得她央着她们办的事,不可能成,瑞芳两个都有点怕见到她。
幸而她被关起来了!
范安柏让丫鬟送些点心过去,瑞芳两姐妹素来在外头跑惯的,真要她们关在院子里不能出来,两姐妹都蔫了,所以贺璋家的就让她们出来跑腿。
她们顺顺当当的跑完腿,回去的路上,却不巧遇上了姚大姐儿和姚家大嫂,姚大姐儿与她们打招呼,瑞芳她们却怕她和姚二姐儿一样,要找她们帮忙救叶姑娘,草草响应了下就走了,姚大姐儿气得跳脚,姚大嫂见了笑着开解小姑。
“她们两个大概是被二妹妹缠怕了吧?”
“也是,别说她们了,就是我,也怕了她。”姚大姐儿满脸惊悸,姚大嫂也打了个冷颤,这几日姚太太守得紧,还发了话,若有人放她出去,便打断放她出去那人的腿。
她是么女,一向最讨姚村长的欢喜,妻子几次要教训女儿,都是他拦下来,可这回他没有拦,还示意妻子用力管教,因为范家的管事来说,他家闺女儿老是去麻烦他家姑娘,姑娘年纪小,受不得人吵,他家大少爷为此极为不满,便打算住到别地方去。
一开始姚村长只把自家的空院子租给贵客,谁知竟然住不下,他忙把亲家和十六叔家的空院也一并整理租人,本已说好至少住一个月的,现在满打满算还不到半个月,他们就要走,这租钱他怎么跟亲家和十六叔算?
发现是自家小女儿惹人不快,才要提前走人,姚村长火大了,再听到妻子说小女儿这段日子的作为后,姚村长恨不得把她吊起来打一顿,古家人是好惹的啊?这死丫头好好的去招惹他家做啥?
向来宠她的父亲一反常态的对她严厉起来,母亲一想起来就数落她,姚二姐儿这几日逮着机会就磨着大姐儿和几个嫂子们,请她们帮忙求情,尽早让姚太太解禁。
眼看着古少爷下葬日就在后日,姚二姐儿更是急了,大姐儿和她几个嫂嫂都很怕她,再说姚太太都发话了,她们怎么敢替她求情?
想到回去又要听二姐儿哀嚎,姑嫂两都忍不住呻吟一声,“也不知那个叶素心给她吃了什么*药,把她迷得偏听偏信,爹娘说话都不当回事。”
“反正再熬两日,待古少爷出殡,叶姑娘的事成定局,婆婆就会放她出来了。”
姚大姐儿点头,却不觉得放妹妹出来是件好事。
“就怕她胡涂,老是乱揽事上身。”姚大姐儿这话不是危言耸听,姚大嫂想到这小姑的性子不由暗自摇头。
不过嘴上还是安抚大姐儿。“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兴许她这回被拘起来,能想通呢?”
姚大姐儿叹口气,但愿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