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肆意放浪的青春

    同学们的视线被吸引，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p>

    李怀扭头一看，教室门口站着一个平头少年，精瘦俊朗，嘴里叼着根牙签，眼神冷漠。</p>

    所有同学都认得，郭飞，年级里出名的坏学生，就是和徐晓军同时追程媛媛打架的那个。</p>

    一个人因为什么才会转变？</p>

    没人知道，但至少郭飞是因为一场见义勇为。</p>

    高二前半年时，一个同学受到职校人的欺负，在班里一项沉默的郭飞抱打不平，一战成名。</p>

    要知道，职校那帮人，可是敢背着一包斧头跟社会流氓打群架的人。</p>

    出名后自然有人吹捧，有人接交，短短半年时间，郭飞就从一个衣着淳朴的老实农村孩子，变成了一个吊儿郎当，爱好打扮，整天惹是生非的人。</p>

    不同于徐晓军的叛逆，郭飞似乎更享受这种被人瞩目的生活。</p>

    还有十分钟就是上课时间，楼道里已经空无一人。</p>

    李怀无语的吐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p>

    其他地方不知道，至少在东阳县，剧团的孩子就没一个怕打架的。</p>

    古代，梨园行当的人被称为下九流，走江湖演出，打交道的从官府衙门到城狐社鼠，什么人都有，怎么可能没两手防身的绝招，只是渐渐失传而已。</p>

    但在剧团，就有这么一位程老师，从祖上就走江湖卖艺，手里有真功夫，只是被剧团收编后装作老好人，没人知道而已。</p>

    有次下乡演出，地方偏远，民风刁钻，混混赖汉成群结队。</p>

    演出时他们不停地吹口哨调戏团里女演员，出来说话的团长都被打破了头。</p>

    程老师看不下去，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听说当时一人单挑十几人，场面极其震撼。</p>

    剧团的其他小伙子，包括李怀他爸也提着关刀杀向敌营。</p>

    最后没演出名堂，却打出了名号。</p>

    附近几个县提起东阳县剧团，先想起的不是戏好，而是打架狠。</p>

    当时的社会大环境不好，为了防身，程老师担起教习职责，从此剧团习武成风。</p>

    直到严打时有人出了事，这一习惯才曳然而止。</p>

    李怀小时候也没少操练，只看以前的手下败将徐晓军都能混成老大，就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只不过不想给大人惹事而已。</p>

    对了，程老师的那套功夫不出名，上不得台面，名字叫“黑手”。</p>

    可能有人不理解，这时候的学生有多中二。</p>

    除了学习，只要你在其他地方出挑了，自然就会有人觉得你拽，想来谈谈话。</p>

    有个出名的漂亮女朋友更是麻烦之源。</p>

    李怀决定好好教训一下郭飞，打消后来者的念头。</p>

    可笑也没办法，这时候风气就是这样，不像后来一样是用钱砸。</p>

    然而还没等他动身，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就猛然响起。</p>

    “艹！郭飞关你屁事！”</p>

    说话的是刘鹏飞，这小子脸色狰狞，提起凳子就冲了上去。</p>

    李怀惊了，虽然是朋友，虽然刘鹏飞一项爆脾气，但怎么看起来比自己还火大？</p>

    抢我人头什么意思？</p>

    坏了！</p>

    李怀突然想起一件事，前世刘鹏飞开学没多久就和人打架开了脑瓢退学，听说是同村的，两家本来就有矛盾，暑假还因为争宅基地闹得挺乱。</p>

    难道就是郭飞？</p>

    李怀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手揪住板凳，一手抱住刘鹏飞，对着郑凯喊道：“快过来拦住他！”</p>

    郑凯、赵峰，还有几名牲口连忙上前死死抱着有些狂的刘鹏飞，将凳子抢了过去。</p>

    好家伙，这凳子的外框可是生铁造的，最少十几斤重，棱棱角角非出人命不可。</p>

    教室门口的郭飞先是一惊，看到刘鹏飞被拦住后又冷笑道：“傻逼！”</p>

    李怀脸色冷了下来，转身指着他的鼻子，“我就是李怀，放学后小河滩见，现在滚蛋！”</p>

    郭飞一脸骄横，本想说什么，但看到几名牲口都脸色不善的围了上来，顿时骂骂咧咧转身就走。</p>

    就在这时，代课的英语老师已经出现在楼道。</p>

    郑凯一个眼色，几名牲口立刻和同学换座位将刘鹏飞困在了后排靠窗的角落。</p>

    任谁都看的出来，这家伙有些不对。</p>

    英语老师上来后感觉气氛有些奇怪，刚想询问，座位换到前排的张博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p>

    “刘老师，有道题的时态问题，我一直搞不明白。”</p>

    英语老师刚解答完，班花学习委员程雅茹就紧接着站了起来，</p>

    “刘老师，昨天黄冈题的最后一道请给我们解答一下。”</p>

    刚刚说完，班里只知道学习的万年老二闷葫芦也站了起来，“老师，我也有个问题…”</p>

    英语刘老师老怀安慰，满脸笑容：“好了好了，现在正式上课。”</p>

    刘鹏飞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p>

    李怀微微一笑，以前没现，这帮高中同学还真可爱。</p>

    下课后，在几名牲口的逼问下，刘鹏飞道出了原因，因为宅基地的事，他哥哥老婆抛家弃子去了南方，每当想起小侄子那晚哇哇的哭声，他就心如刀绞。</p>

    再加上郭飞见着他就挑衅，实在让人忍无可忍。</p>

    几名牲口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p>

    李怀拍了拍刘鹏飞的肩膀，“问你个问题，你哥哥家里已经成了那样，你就是全家的希望，如果因为在学校打架被开除，叔叔阿姨该怎么办？”</p>

    刘鹏飞沉默了。</p>

    李怀笑了笑，“什么都别管，好好学习吧，你身上的担子比我们都重。”</p>

    郑凯问道：“那放学后去不去小河滩？”</p>

    李怀眉毛一挑，“去！为什么不去，别人都打上门来了，不打回去是男人嘛？”</p>

    高中生打架是问题吗？</p>

    是，也不是，只要别在学校，只要不被教务处现，就不是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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