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想不到刚刚还见到的大活人,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也就是跟我们前后脚的功夫,果然跟那一声叫唤脱不开关系,我心中千万般后悔当时没有第一时间闯回去,或许我还能帮上什么忙,也许老姑就不会死。</p>
我正想问老姑是怎么死的,那对夫妻竟早已把店面收拾的一干二净,老板娘干净利落地把另一扇门也关上,再不理我们。</p>
“咱们去老姑家看一眼吧——”我对凤是羚说,心中愧疚又自责,感觉全是我自己把老姑害了,莫非我身上真背着两只鬼不成?</p>
但凤是羚不知道我的心思,他只惊讶怎么一顿饭不到的功夫老姑就这么走了,两人跟着人群,手里提着饭菜,和没处理的死麻雀,周围的建筑逐渐眼熟,我们走得速度也越来越快。</p>
很快,周围便满是各种哭声,全是从老姑家传来的,想不到老姑在整个白村的地位如此之高,尽管只有一个独生子,死后却丝毫不缺阵仗,一人去世,全村挂孝。</p>
老姑家门口早堵了一条街,村子里来晚的人都只能堵在外面,我们这俩外地人更不好直接挤进去了,只能自一条街外干瞪着老姑的房子急眼,看不到老姑的遗体。</p>
两个人掂着脚在人群中望来望去,我额角上早渗出了一层细汗。拥挤中,我不小心踩到2前面一个人的脚跟,把他的布鞋都踩了下来。</p>
那人还没回头,我便急忙道歉,此人身形高大,留着一头板寸,他愣了许久,脚后跟上的鞋掉了也不知道,仍然那么穿着,我轻轻地戳了戳他,刚想提醒他,那人忽然转过头来,脸庞黝黑,一双圆眼炯炯有神,露着一排大白牙,嘴角上翘,那笑容好像是贴上去的一样,假得很,他嗓门奇大:“怎么咧?”</p>
凤是羚小声嘀咕一句:“嗨,原来是个傻子。”</p>
果然,这人是个半傻子,连我把他鞋踹掉了都没感觉,就那么直接把脚跟踩在鞋梆子上。</p>
既然这样,那也不用道歉了,我直接问道,“老姑怎么没了?”</p>
那大傻子依然一脸假笑,好像个面瘫一样,“泥们不是我们这儿人吧?我怎么不认识拟们耶?”</p>
大傻子说话也一股土碴子味儿,但我勉强能听出来他说什么,问我们是不是本地人。</p>
我点头称是,又问了他一遍老姑怎么死了。</p>
大傻子笑呵呵地答道,好像在跟我们讲什么笑话一样:“你们也知道老姑死咧样?死滴可惨咧,个人把个人头发都拔没咧,满脑袋都是血,还有昂,那嘴泥,鼻子眼儿泥,都是头发,吓死个人咧——”</p>
我把傻子描述的老姑的死状听得明明白白,老姑伴随着那一声惨叫,生生扒光了自己的头发,塞进鼻子里,嘴里,最后受惊致死。</p>
我却才想起老姑最后送别我们时,眼角不住地往墙角瞥,想来,那里一定站着什么人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