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日子

 ;???“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我妈冰冷地抛下一句话，喉咙却哽住了。</p>

    她忽然站起身来，捂着嘴，转身出门，客厅中传来她失声的一声哭喊，紧接着又安静下来，我知道她正在克制自己。</p>

    我蹒跚着下床，出了屋，看她瘫倒在沙发上，脸埋在手心里痛哭不已，我也再难抑制自己，抱着她一同哭起来。</p>

    我真的很让她失望吧，我以后，但凡有了点本事，但凡有了点出息，我一定，一定——</p>

    一定干什么呢，复仇吗？我真的相信冤冤相报何时了吗？或者说，我就这样把这件事埋下去，和我妈另谋生路，从此忘了这莫大的屈辱——想一个老实人就一定要这样吗——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p>

    那天我思考了很久，也没有个合适的答案，我妈一语未发，只是沉默，或者痛哭。</p>

    整整一天，她水米不沾，嘴唇干燥得裂开，也不要喝水，一天多没吃饭，也从未开口要过，就只是呆呆地躺在床上，无论我怎么劝她，哄她，她都不搭一句话。</p>

    “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是生非了，我真的，真的跟你一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你别这样，我害怕，我去跟别人打工，我到餐馆里端盘子，我养你好不好？我去当清洁工，我有力气，什么都能做，你就在家好不好，我一定不让你出去吃一点苦头了以后，妈——”</p>

    我沙哑着嗓音最后喊出一声“妈”，她终于也流干了眼角最后一滴泪，伸过粗糙的手，摸摸我的脸，这应该，就算同意了吧。</p>

    我上前把她扶起来，靠在床头，伸手从床头柜上把水杯拿过来，递给她，老妈舔了舔嘴唇，将一大杯水一饮而尽。</p>

    缓了好一会儿，才在床上动了动身子，“妈去给你做饭。”</p>

    “哎，哎。”我口中应着，扶她下床，然后一起去厨房，顺便给她打打下手。</p>

    那时候，我觉得寒冷的冬天仿佛眨眼之间就这样过去，好像窗户前那颗光秃秃的大柳树，忽然抽出新芽来一样，绿油油的，肚子也终于开始抗议，把它搁置了两天，现在才想起它来，好像生气的小孩子一样，叫喊个不停，整个厨房就属它最闹。</p>

    我妈眼中含着笑意，回头看我一眼，正这时，她的肚子也“咕噜噜”响了，娘儿俩才一起大笑起来。</p>

    吃过午饭后，我妈精神气色恢复不少，坐在沙发上，看着地上金色的眼光，眼神中神色飞扬，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真知道好好过日子了？”</p>

    “知道了！”我咧着大嘴，朝我妈笑道。</p>

    我妈也笑了，“行，去给我到你婶儿家捎点活儿过来，下午在家陪着我纳鞋底。”</p>

    我痛快地应了，忙换鞋出门，打开门往门外看去，却看到了我这辈子都糅合不到一起的一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