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平淡

憋着一股闷气，无精打采，我妈倒是干得依旧起劲，手中纳鞋底的铁针在手中飞快穿梭，不忘瞥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怎么，还老老实实过日子呢？这就受不住了？”</p>

    “没有，就是浑身没劲，昨天睡太晚了——”我心不在焉地答道。</p>

    “唉，年轻人就是年轻人，遭不住安逸，你要还想做点儿啥事儿，妈也不拦着你，只要不犯法就行。”</p>

    “妈，你瞧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闲不住的人吗？安逸怎么了，安逸多呢，比外面闯荡可好太多了，不用看人脸色，挨人欺负。”</p>

    说到这儿，我妈笑了笑，不过多少带着些苦意，轻轻摇摇头，全被我看在眼里，第二天，我就知道原来她的动作中另有深意。</p>

    我以为只要人老实，就不会有烂人招惹你，不会有人欺负你，生活就可以平平淡淡，可我还是想得太少，老祖宗留下来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p>

    早上随老妈出摊，卖昨天才进的橘子，我坐在车梆子上，老妈在下面吆喝，声音洪亮，面带笑容，招呼来往客人，她回头看我一眼，让我跟着学，可我长了几次嘴，说话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到。我妈白了我一眼，让我过来给买主称橘子。</p>

    络腮胡子的大叔从兜里掏出一张一百块，我妈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尴尬地笑道：“您说，这不巧了吗，这大早上出摊，您这是第一单，这儿也没零钱，我给您到旁边摊换一下。”</p>

    说着让我在车上看着摊，本来我妈在这儿的时候就这一个大叔，结果她一走，涌上来两个大妈，带着一个五六岁的毛孩子。</p>

    一半摆水果摊的都会把自己的水果弄出来几个给过往的行人尝尝鲜，比如卖苹果西瓜鸭梨之类的的，就摆着一把水果刀，一个切开的苹果，客人可以片一片下来尝尝，卖橘子也是一样，摆着一个剥开的橘子，供人品尝。、</p>

    一般懂事儿的人吃一片就够了，可也免不了有爱贪小便宜的，吃起来没够，卖家还不能给人摆脸色，还得陪着笑：“您要是喜欢吃，就多买点，下回还来——”</p>

    这大妈也是，真把这水果摊当自家果树了，手里拿着剥开的橘子，连吃几片，还给自己小孙子喂一瓣，嘴里絮絮叨叨，说这橘子没有味道，我口中忙说不可能，从大妈手里接过一片，尝了尝，确实甜味儿，心说这下可坏了，口中忙打圆场：“这免不了呀，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呢，谁知道这怎么就出了个败类，您再随便挑，剩下的保甜！”</p>

    大妈撇撇嘴，把手中的橘子丢在车上，随手挑了个大个儿的，自己吃一瓣，给小孙子喂一瓣，嚼了半天，终于满意：“还不错。”</p>

    说着，放下手中的一半橘子，又把手伸向了另一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