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搞不明白这木门上锁的意图,打开门却又见一道石墙,仿佛门内门外是有意闹别扭的两户人家,各自把门堵上,谁也别想来往。
众人心下吃惊,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这样布置究竟是何意图,黑皮被气得大喊大叫,本来就是个暴脾气,这三番五次被耍弄,黑皮心中早窝着一股无明业火,但见他咬牙切齿,在地上直跺脚,实在不解气,朝着那石墙狠狠地踹下去,连踢数脚,就好像蚂蚁绊大象似的,一脚下去直跺出一点闷响,谁也猜不透这石墙得有多厚多重,古人又是缘何将它堵在这里呢,莫非是之前出现了什么大变故不成,使人不得不联想起白衣统领在来到河伊女国后的所作所为。
首先他杀了河伊女王这是一定的,而在地面上藏有机关的那件小房子里,天花板上悬着上百具尸体,会不会是白衣统领的作为呢?不过,居民区中还是有一部分人得到了安葬,其中就包括给自己下蛊的女尸,照此推测,白衣统领很可能只杀戮带走了一部分人,其余人仍留在地下,而这些人知道自己没了河伊女王无法继续生存,只能按照女王生前意愿处理后事,其中就包括这堵在石井木门后的石板。我想,那白衣统领此行定是有别的目的,不单是为了帮助罗力木人摆脱压迫。
而他的秘密很可能就藏在那些悬尸中,只是我们是行外之人,着实猜不透他的意图。
黑皮仍然不甘心,歪着身子扑在石板上,靠自己的臂力和体重,妄图推开石墙,奈何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喊叫着让我们去帮忙,四个大男人一同上前,空出了一身臭汗,那小山般沉稳的石墙硬是不动分毫。
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黑皮忽然泄了气,一张口喷出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来,那一脸颓唐劲儿,显然没了在岩洞底下的精神气儿,是啊,刚找到的希望,眨眼间又破灭成为幻影,这事儿搁谁身上能不犯丧?
其余人也都垂头丧气,一时间想不出对策,都认为自己最终还是要被河伊女王有意无意地困死在这座神秘的古城里。
我见他们一个个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连忙安慰道:
“大家先不要灰心丧气啊,咱还没走到头儿呢,刚才上来的时候我没跟你们说,这石梯在上面还有一截,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的,咱们还可以走那条路。”
众人闻听此言,立马抬起头来,眼中炯炯有神。
黑皮第一个从地上站起来,上前给我一拳:
“你小子啊,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这大起大落的,你知道对身体多不好吗?”
“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我啊,”我一脸无辜,连忙摆手,“这谁不是刚看到条生路就活蹦乱跳的,我那不也是因为一时激动忘了说嘛,反正两条路都能走,逮着哪个是哪个呗,一条不行再换着来嘛。”
“行了,你们两个都别掰扯了,省下点吐沫星子吧,后面的路还不知道多长呢。”孟琬虽有不满,但声音轻快,相比也是信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理,忙催促我们上路。
众人返回去,依然由我在前面打头,攀着石阶的上半段前进。
在继续向上爬的过程中,这石井却又越来越窄了,上下接近十米的高度,宽度由底下的一间平房大小,逐渐缩小为正常人刚好通过的宽度,越往上爬的过程越觉眼前狭窄,空气虽清新不少,但心中免不了压抑憋闷,脚下不禁加快步伐,只想赶快逃出这个纺锤形的石头牢笼。
终于,几人顺利爬出石井。石井外仍是一片宽敞的空地,待众人都爬出井口,打开两盏手电筒观察四周情况,几人尽量抱团走在一起,免得不小心触发什么机关,或者一个人迷了路找不到组织。
刚上了地面,活动的范围并不敢放得很开,四周漆黑寂静,除了脚步和呼吸声,安静得让人发毛。
视线内暂时还看不到任何事物景观,据我推测,我们此时应该不是在河伊女国的水平地面上,而是在更高的建筑顶上,按照我们的活动范围,如果我没算错,此时我们位于居民区和女国后半段的高墙之上那个高度才对。
我警戒其他人不要乱动,把脚下每一步都踩实了再走,我们很可能在十几米高的高墙上,一旦失足掉下去,连尸骨都捞不回来。而脚下这地砖也好生奇特,手电筒的强光照上去竟一点光线反射不出来,还是一片漆黑,和如同黑雾一样的空气融合在一起,使人感同盲人,每一步都不敢轻易踩下去,生怕一脚踩个空,每次都是这一下踩实了,下一步才敢迈出去,因此行进速度十分缓慢。
人在这上面的感觉十分难受,因为根本看不到任何参照物,如果关掉手电,睁眼闭眼真没一点区别,这种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行走所带给人的心理压力还是很大的。我们甚至无法确定自己走的是否是直线,只能漫无目的地向前摸索。
黑皮本走在我右侧,走了两步,忽然调换个方向,刚探出去一步,整个人身子一歪,迈出去的那条腿便似踏进黑洞中一样,没了进去。黑皮惊呼一声,反手抓住我的手腕,我整个人也是一惊,先是被黑皮吓了个激灵,后马上反应过来黑皮这是一脚踩空了,于是两只手紧紧抓住他的左臂,身体后仰,用自己的体重拉住失去平衡的黑皮,同时大声呼叫身旁的人拉我一把。大牛身强力壮,见情况不对,凑上前一步,两只粗糙的大手,一边抓一个,轻轻一提我们便回到原位。
还好这次黑皮没有单独行动,否则一脚踏空,身旁连个抓手都没有,这条小命十有八九是栽在这儿了。再看黑皮,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黢黑的脸上连点血色都没了,惊魂不定,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