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暴怒之下的沧龙会变得更加难以对付,没想到它竟然彻底失去理智,一头猛撞上厚重的石墙,在轰然的倒塌声中和弥漫的尘烟中结束自己百年的寿命。
我们几人还愣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讶到说不出话,摆脱这又一威胁的感觉说不上如释重负,反而心底微微生起一种愧疚感,反问自己趁敌人不备而采取偷袭战略的诡计是不是有些阴险了,对这不知残害过多少人的猛兽忽然有一丝同情。
再看看其他人,脸上都少了一种胜利的喜悦,面无表情地盯着沧龙的尸体,眼神异常冷静。
不过反过来想想,人和其他动物一样,都是大自然最原始的产物,只是在进化的路上越走越远而已,但本性都相同,为了生存而不懈努力,原始的自然界没有那么多公平可言,胜利者最有权利发言,或许这就是物竞天择吧,相比说些缓解气氛的话,几人还是选择保持沉默,坦然面对这场生死战的胜利。
由于沧龙用力过猛,竟撞塌了半面石墙,石墙后露出一个黑洞,远远地用手电观望,只发现墙后面是片宽阔的空地,别无他物,因为距离原因,只看到半径几米以内的情况,再往里走就是一片漆黑幽静。
一干人等稍微修整状态,注意到墙后的黑洞时才想到沧龙的死简直是一箭双雕,不仅为我们解决一大隐患,而且还生生地踏出一条新生路来,本以为还要想尽办法爬上近乎不可能的高墙,但现在却出现了又一个选择。
此事不容商量,众人一致同意先去到墙后面一探究竟。这道墙很明显是人为用不规则的大石块简单堆砌起来的,看样子这两边完全是不同的情况,据我们推测,这墙后很可能就是生活区,毕竟这里有一条淡水河,应该就是河伊女国的饮水来源,而这沧龙生性凶猛,又要养在水中,所以,为保安全,只能和生活区取水的分开才行,同时也避免来犯者和囚徒从地下岩洞逃生的可能性。
只不过这河伊女王千算万算算不到最后还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宠物”帮了外人来掘自己的老巢。
我们越想越兴奋,仿佛前面已然是到了河伊女国的出口,不禁越走越快,全然忘记了前方还可能有数不清的危险在等待我们。
现在目标已经很明确,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找到走出在地下开启河伊女国出入口的方法,同时半路上还可以打点小主意,河伊女王这地主老财在位时估计也攒下点儿家当,咱最好找个机会狠狠地捞上一笔,也不枉白来这一趟。行进中匆匆瞥了一眼黑皮,见他眼中都快冒火了,好像前面有座金山银山等他去采一样。
只是我还是有一事不明,这大牛到底是图的什么,从下了地底以来,一直忘了考虑这三人的来头和目的,只顾着逃命去了,而这三人又把自己掩护得很好,从不肯透露半点身份信息,一个是不会说话的,一个不爱说话,还有一个净说些废话,哪一个的嘴都撬不开。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很好奇他们的来路,其实只要不会伤到自己性命不就好了么,人家甚至还愿意救自己,如果没有他们一直在前方保障,我们这些人早就翘辫子了,毕竟人家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大可不带着我们这些累赘同行。
或许是处于好奇,或者天生的不安全感,我心中总有一股强烈的想法躁动不安,但是真相不明的东西,我都想一一把它们搞明白。
大牛一路上都在寻找,没到一个地方,总是最积极,把每个角落先探索一遍,却总是最失望的那一个,然后接下来就失去行动的积极性,要么安全的时候发呆打盹,要么遇到危险爱搭不理的,反正需要自己的时候出把力算完了。
几人没再理会死在脚下的沧龙,纷纷从倒塌的墙洞中穿过,黑皮点着一只冷焰火,丢向空地深处。
大致看过去,与身后的岩洞环境一般无二,只是这条地下河在前面百米左右忽然消失,原来前面是一处类似于断崖的天然陡壁,不知道下面有多深,只听得水声传到岸上的时候已经缥缈消散得仅剩游丝般声响,再往前是没路走了。粗略地扭头扫望四周,仍然是空荡荡的岩壁,凹凸不平,棱角分明,带着许多湿气,丝毫不见人工开凿的痕迹。
乍看之下不由得失落万分,难道是我们又被骗了么,这近几百平的空地不见任何出口。难不成这女国里的人吃饱了闲的在这儿平添一道墙给自己找赌?眼见此景,黑皮也是气得直骂祖宗。
孟琬摇摇头,忙安慰大家先不要着急,我们现在只是大致扫了一眼,等看看这里的细节再说,如果说这条河是河伊女国唯一的水源,那么这道墙后肯定有进出取水的通道,否则难不成每次都要先跟沧龙纠缠一番才能取到水,就算这里的人生产力再低下,也不会宁愿自找麻烦。
其他人都道孟琬分析得有理,还没来得及行动,却见大牛站在五十多米外的一处石墙边上朝我们晃动手电筒打招呼。果然,每到一个新地点,总是大牛最积极,在我们其他人还在原地怅然若失的时候,人家早采取行动了,趁新鲜早把这里的情况摸清了。
几人不明情况,小跑向大牛那里。只见大牛用手电照着身旁的石壁,其上刻着数道石阶,棱角早已被磨平,看来之前常年经受踩踏,而这道石阶又藏在一片凸出来的石壁一侧,导致我们站在远处根本无法注意到。这石阶只有七八级便结束了,大概要向上爬一两米左右,我打着手电向上观察,却见头顶有一处巨大的石柱自上而下倒垂,根部连在岩洞顶处。黑皮不多言语,几步登上石阶,扭过身来,竟笑出声来:
“呵,还真是别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