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能硬着头皮上,自己找刺激。
这不就是送死吗!
我后背一阵发麻,闭上眼,无边无际的黑暗似潮水般从四处蔓延过来,我感觉自己被暗中的黑洞咬住,一点一点地吞没。
回去被债压死,拍不出视频被合同压死,闭着眼往前冲也是死。
难道我就没有别的活路了吗?
“怎么了?”
孟琬坐在我旁边,轻声问道。
我缓缓睁开眼,扭头望向她,发现她也在看着我。
我双肘撑地坐起来,却只默默地盯着自己的鞋底发呆。
“你好像心事很重啊。”
她说着,伸手过来轻柔地拍打我背上的尘土。
那种感觉,像一股温柔的暖流,从后背一直渗透到心脏,沿着血脉,四处流淌,传遍全身,整个人不禁放松下来。
这样的温暖感觉,只有我妈给过我。
猛然间想到我妈,她痛哭的表情便死死地钉在眼前,无论如何挥之不去。
如果我就这么死了,她该怎么办?
失去丈夫,又失去儿子,她该怎么活!
我本想控制自己的心情,但眼泪却抑制不住地在眼眶转了两圈,顺着脸颊淌下来。
出于本能,我抽噎了一声,谁知全身的情绪便被调动出来,我再忍不住,死死咬住嘴唇,大哭起来。
正难受时,突然感觉一只手扶住我的肩膀,轻轻地拍打,我知道,是孟琬。
我顺势窝在她的臂弯中,虽然窄小,但却足够温暖。
抑郁痛苦的心情瞬时好了一半。
孟琬就这样,静静地安慰我,陪着我把眼泪哭干。
直到我哭不动了,擦干脸上的泪,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猛然挪开身子:
“对不起,对不起,没忍住。”
孟琬竟笑了起来:
“没事,你不难受了就好。”
又是一阵沉默。
别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汪起风他们仨坐在一起,黑皮正滔滔不绝地讲着我们在地道中遇到的怪事,另外的人围坐在一起看从地道中采集的壁画视频,照片,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你,好像一直在隐瞒自己的事,从不肯告诉我,”孟琬反复抚摸自己的手,她一定也有什么心事,“你跟过来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单纯地看看吧。”
我思考再三,决定再不隐瞒,把事情全部告诉她。
包括我现在的状况。
“可是,你现在能做的,不就是往前冲吗?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做不好呢?”孟琬伸出一只手,放在我的腿上,
“哪怕不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妈妈,也应该全力以赴走下去啊!”
我继续沉默,再次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母亲瘦弱地缩在医院走廊的角落,对面的病房中,父亲还戴着呼吸机,还有,还有我那个温馨的小屋。
还有眼前的这个姑娘。
“谢谢你。”
我从地上再次捡起摄像器,用衣服把它擦干净,重新戴在头上,开始录像。
我想,从现在开始,我知道自己下一步要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