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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余莺拍手打飞骆隆的爪子,而后,曲着食指,对着骆隆脖心深处狠狠一钻。
“啊!爱君,且轻些……”
骆隆痛并快乐着,四肢不住痉挛,稍徐,缓过劲来,徐徐睁开眼睛,盯着余莺的眸子,掌着矮案起身,捉起酒盏一口饮尽,酒水洒了满襟,胡乱一抹嘴,笑道:“昔年,骆隆与莺儿相逢于娄县柳道,骆隆一见即喜……”
余莺柳眉倒竖,插口道:“余莺不喜汝。”
“然也,然也……”骆隆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走到亭外,看了一眼城东,继而摇着袖子复返,凝视着余莺,笑道:“曾记昔日,莺儿喜放祈天灯,今夜,骆隆便让爱君尽观,天上冷月亦有不如。”说着,探手入怀,拽着拳头入席,引着余莺的眸光,徐徐摊开手掌。
掌中之物,白白一团,恰似天上浮云。余莺细细一辩,撇嘴道:“扬絮一团……”
“非也,非也,此非扬絮也,爱君且观。”骆隆神采飞扬,以三根手指捏着那团扬絮,徐徐凑近案上青铜灯。
“噗……”絮团遇火即燎,骆隆曲指向东一弹,裂嘴笑道:“此乃,流月之火。”
余莺慢转螓首,俯视城东,眸子骤然一缩……
……
流月之火,突起于城东,初时恰若浮莹朵朵、无人在意,继而风助火势,火携风威,噼里啪啦,燃尽一切可燃之物。
祖氏族堂恰处火心中,方才犹自喧嚣哗然的殿堂,霎时一静。
“走水啦!!”惊叫声宛若踩着鸡脖。
“速速撤离……”
祖约面上青筋暴裂,将身一扭,冲向大殿之门,“碰!”一声闷响,未将门撞开,反撞得肩头脱臼,而此刻,火势已然噬门,浓烟滚滚。
“合力撞之!”祖约大吼。
“哗啦啦……”窗棱熊熊坠下,当即便将一名祖氏族人燎作火人。
“阿父,阿父……”其子目瞪欲裂,拼命扑打,奈何阿父蓄着长须,火星四溅,扑入其子头上,瞬间,“轰”再爆一团火光。
“啊,我等莫非亡此乎!!”祖约狂叫。
“呜乎,天欲亡我祖氏乎,吾不甘矣,且随我来!啊!!”祖延冲向门口,将将冲至中庭,即被带火横梁击中脑门,血花绽着火花。
“呜呜,夫君,夫君……”
许氏云鬓缭乱,在浓烟中不住咳嗽,脸上东一道、西一道,尽是烟尘,祖约奔来,一把将其抱入怀中,缩至殿角,许氏颤声道:“夫君,夫君,你我将亡于火海乎?”
祖约胸口憋闷、难以喘气,匆匆扫了一眼殿中,但见四处皆是火人,充耳尽是悲呼与惨叫,嘴角一阵乱抖,抹了把嘴唇上的血迹,仰天叫道:“此乃,此乃天罚矣!苍天也,悬目于道矣,罚我祖约一人即可,为何尽罚阖族!!”
“夫君,啊……”
……
“阿娘,来不及了……”
冷月洒长街,祖薤与许氏将将奔至族堂外,即见泼天大火窜腾疯啸。祖薤眸子一颤,身子软而无力,靠着青墙往下缩,许氏暗觉乾坤璇转,月光冷渗、直浸背心,“呀”的一声,昏厥当场。
“走水啦,走水啦……”
“邦邦邦!!”
沉睡中的寿春城顷刻苏醒,大街小巷爬满了人,继而,四面八方的人群见乃是祖氏族堂起火,心中豁然一松,祖氏族堂独占一隅,不与屋舍毗邻。转而,众人思及祖镇西,复又羞愧满脸,纷纷窜入家中,男子提水桶、女子抱水盆,冲向火海……
……
“报……”
一骑风来,疾插正阳渡口,放声叫道:“将军,将军,寿春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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