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州,摧民速走,刘浓若不陈阵邀敌,唯恐十余万遗民,尽遭屠戮矣!驾!”言罢,再不多言,一夹马腹,纵向城北。
“呼……”
李矩蓦然回首,望着越去越远的白浪,盯着内中那簇红缨,捋了捋须,情不自禁地喃道:“刘浓小儿……刘瞻箦,确乃江东之虎矣!未想,其人竟与茂猗交谊非浅,罢,往事已枉,些许小芥,岂可久挂于怀!”一顿,吼道:“江霸,速速遣人,摧民南逃,莫再顾牛牵羊……”
“诺!”
……
风潇潇兮,洛水寒。
桃豹引八千余步、骑军插至洛阳北,勒阵于八里外,静待石虎前来汇合,且欲遣骑于城下哮城,殊不知,刘浓却于此时,引步卒七千,阵列于金墉城外。
“呜,呜……”
邀战的号角声,盘荡于天。
勒马于小土坡,桃豹满布伤痕的脸为烈阳一衬,更为狰狞凶恶,斜眯着眼,凝视八里外的战阵,但见近万大军孔格陈列,却无一人出声,无边的气势顺着绵绵微风,悄悄浸来,压得人胸口憋闷、肉颤心惊!
白袍,江东之虎!其人为何在此?巨枪白骑何在?为何仅余步军?
桃豹豁裂的嘴角扯了扯。
“蹄它,蹄它……”
这时,对面营阵中踏出一排骑士,当中之人正是熟悉的白骑黑甲,未见半载有余,其人的牛角盔尚插了根红缨。
稍徐,远远奔来一骑,勒马于五百步外,高高扯起马首,斜扬剑槊,叫道:“桃豹,何在?”
无名之辈,安敢阵唤吾名!桃豹大怒,面色却不改,冷冷一笑,瞥了瞥副将。
副将当即奔出两百步,抬枪指着来骑,喝道:“汝乃何人,安敢哮阵!”
“哈,哈哈……”
来骑拖枪转马,放声狂笑,不屑的瞅了瞅副将,吼道:“吾乃江东之虎、刘中郎帐下,北宫是也!尔等千里奔来,可闻战角乎?既闻,何不容战!缩头塞脚,窥视于侧,状若潭中之龟,岂乃大丈夫本色!桃豹,妇人尔!若不敢战,且速速拔马回窜,莫教人唾弃矣!”
“气煞吾也!”
桃豹瞋目切齿,脸上蜈蚣伤痕抖颤不休,拍马纵出百步,勒起马首,扬着长枪,大声叫道:“无名之辈,徒逞口舌之利尔!半个时辰后,吾定当取汝之头,插之于旗巅!”
“汝且来取!”
北宫冷然一笑,拍马归阵,朝着刘浓点了点头,璇即,翻身下马,抽刀在手,归入虎噬卫。
刘浓纵马冲向磐石卫,缓缓拔出楚殇,喝道:“诸将、诸卫,安在?”
“在!!!”
北宫、杜武、薄盛、薛礼、言续,以及全军诸曲都齐声而应。
刘浓拉下面甲,剑指对阵,冷声道:“有我无敌,斩溃此军!”
“有我无敌,有我无敌!!”
咆哮!三千白袍纵声咆哮,随即,冷漠的祖氏精锐步卒亦为其所点燃,奋声怒哮!
顿时,哮声若龙,犹若实质,轰然砸向对阵!恰逢烈风卷来,卷草若浪,于是乎,天地间,再不闻他声,唯此狂龙呼啸来去,充斥乾坤,纵横无敌。
“呼,呼……”
桃豹久经沙阵,横目瞥了一眼已阵,待见已方士卒,人人神情凝重,蓦然一惊,当即挥手,喝道:“擂鼓!!步军,辗阵!骑军随我冲阵,两翼包抄,溃其中军!!”
“嗵嗵嗵!”、“呜,呜呜……”
战鼓与号角齐鸣,两阵同时雷动。
“拔刀!!”北宫挥刀狂叫。
八百虎噬卫撤刀在手,动作整齐划一,便见得阵阵光寒闪动,似水荡浪,泛起光晕逼人窒息。
“虎虎虎!”虎噬卫以刀击盾,踩着击盾点,如墙徐进。“挺盾,左斜,三寸!”斜斜挺起手盾,正逢阳光逆转!
“大戟士!挺戟而前!”
“霍霍霍!”
五百大戟士列阵于虎噬卫身后,踏着沉重的步伐,斜举丈八十字戟,两刃皆锋,寒光辉煜。
“拔刀,阵列抵前!”言续见虎噬卫已动,当即扬刀,率领四千祖氏精锐,踏步而前,呈“八”字型,斜斜列阵,护住大戟士。
当此际,阵势已成,乃为锋矢阵,虎噬卫乃全军精锐,居尖破敌,大戟士专设敌骑,祖氏精锐可攻可守。左右前三军即动,中军紧随其后。
我军尚有三千骑军,步卒竟敢摆锋矢搅战,安敢如此欺人矣?!桃豹气冲斗牛,将满口黄牙咬得格格作响,深深吐着满腔浊气,横眉一眼,瞅见刘浓中军仅有一千五百步卒,且一半为弓箭手,顿时怒不可遏,拍马扬枪,吼道:“骑军,直取中军!”
“诺!”
阵推八里,瞬息即至,两股铁流,恰若冰山对撞,“轰”的一声。
冰渣飞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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