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企图撒谎邀功?
[1]阿哈:蒙语发音ah,哥哥的意思。
第117章 更名
奢华的毡包内弥漫着一股幽淡的麝香,味道不是很浓,却能恰到好处使人的情绪慢慢随之放松。
我跪匐在地上,额头点在柔软厚重的毡毯上,呼吸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短促。
偌大的毡包一分为二,中间垂挂了一幕珍珠玉帘,琉璃透亮的颜色晃花了我的眼,我有心往珠帘后偷偷窥视,视线却被这抹耀眼的光泽给挡了回来。
毡包内静幽幽的,只除了额哲软声细语,过了许久,玉帘后传来一声幽然叹息。我心头莫名的一震,只觉得这声叹息耳熟得令人毛骨悚然。
才一恍惚,头顶珠帘微微拨动,随着叮咚声响起,一个小丫头走了出来,站到我跟前说:“福晋让你抬起头来回话。”
我依言挺起腰板,却在刹那间倒吸一口冷气,骇然失色。隔着一重帘幕,我分明看到一双清澈冷冽的眼眸,正波澜不惊的睥睨向我……
这双眼……这张脸……
那眉、那眼、那唇……
强烈的眩晕感顷刻间将我吞噬,仿佛是中了诅咒般,我跪在那里,仿若化石,僵硬的仰望着微微晃动的珠帘后,那道熟悉到令我窒息的身影。
是幻觉……还是噩梦?
生命在这一刻仿佛被抽离,我无声的仰望,慢慢的,干涩疼痛的眼睛开始湿润,麻痹僵硬的四肢抑制不住的开始打颤。
“就是她吗?”帘后的人踏前一步,优雅动听的嗓音里听不出半点情绪波动。
眸若秋水,用任何形容词都无法描述尽她微微蹙眉时的妩媚绝艳。
以往二十四年,在镜中看熟的绝世容颜,此刻居然就在我眼前,居然就在这片晃动璀璨的光芒之后。
布喜娅玛拉……梦幻般的身影,梦幻般的嗓音,梦幻般的女真第一美女……
毡包外传来一声爽朗清脆的笑声:“苏泰!为什么躲这里?外头好热闹,快随我出去喝酒跳舞……”
我眨了下眼,帘后的影子并没有消失,她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人!活生生的……有着一张酷似布喜娅玛拉容貌的绝色女子。
囊囊福晋带着一帮丫头仆妇大大咧咧的闯了进来,脸上带着明亮的笑容:“咦,你怎么在这里?”她诧异的瞥了我一眼。
“奴才给囊囊福晋请安。”我颤抖着声,仍是没能从极度的震惊中完全恢复过来。
“额哲说……”帘后的美人缓缓开口,“这是他从战场上掳获的战利品,想把她献给我。”
“哦?额哲好能干啊。”囊囊福晋大笑,“难得还对额吉这么有孝心。苏泰你真是有福气……”她穿过帘子,拉住美人儿的胳膊,“别老是愁眉不展的了,你这位忧郁美人若是再闷出什么毛病来,大汗不心疼死才怪。”
苏泰……我缓过神来,胸口沉闷的感觉一点点的退去。
原来是她!原来她就是那个苏泰!乌塔娜的妹妹,金台石的孙女——叶赫那拉苏泰!只是从乌塔娜口中描述她如何与东哥相像,却远不及亲眼目睹来得震撼!
没想到,她竟然是林丹的妻子!真真是造物弄人!
苏泰轻轻抿嘴一笑,那柔美的笑颜看得我一阵恍惚:“真想撕了你的这张嘴。”侧着头想了下,“她们人呢,都去参加盛宴了吗?”
“可不就缺你了!你这个多罗福晋不来凑份子,我们玩的也不尽兴。”
苏泰满冷哼着摇头,发髻上的珠坠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声响。
“额吉!”额哲涨红了脸,低低喊一声。
囊囊福晋愣住,困惑的挑了挑眉。
苏泰转过身来,淡淡的看了眼儿子:“既然是你的一片好意,那就让这女人留下吧。只是我身边不缺人手,娜木钟,你那里……”
“额吉!”额哲抗议的压低嗓门。
囊囊福晋似有所悟,噗哧笑道:“得了,别跟孩子怄气了,看把额哲急得。你就收下这奴才吧,身边多个听使唤的有什么不好?”
苏泰淡淡的哼了一声,过了半晌,突然垂下眼睑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回福晋的话,奴才叫阿步。”
“阿布[1]?”
苏泰脸色一变,额哲臊红了脸,窘迫地跳了起来:“大胆的贱奴,额吉问你话,你居然敢耍这样的花招戏弄人?!”
我看他恼羞成怒,抽了弯刀便要向我劈来,苏泰厌恶的皱起眉,囊囊福晋急忙拦住了:“在你额吉面前动什么刀子?一个奴才而已,名字取得不好,改了就是。”
我后知后觉的恍然顿悟,心里连连叫糟,连忙讨好的说:“请福晋赐一个好听的名字给奴才,奴才感激不尽。”
苏泰横了额哲一眼,懒洋洋的说:“一时想不起来。”似是成心在跟儿子怄气。
囊囊福晋见状,忙继续打圆场说:“这等奴才怎么还能让多罗福晋赐名。”想了想,眼波扫到面前垂着的一大片玉珠帘子,突然笑道:“不如就给我个面子,我随口说个,就叫‘哈日珠拉’吧,如何?”
哈日珠拉……我咯噔一下,真是个拗口的名字。
“还不谢过囊囊福晋赐名?”苏泰淡淡的说。
我无奈的撇嘴,跪在地上磕头,大声说:“奴才哈日珠拉谢囊囊福晋赐名!谢多罗福晋抬举!”
祭奠结束后便是比射角逐的盛典,蒙古族男女不论老少皆能歌善舞,一时间数万人在广袤无际的蓝天白云下载歌载舞,场面十分热闹。
众人一扫连日来的阴霾困顿,兴高采烈的融入欢庆的氛围中。
汗王帐内,多罗福晋苏泰高高居于首位,精致无暇的脸庞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这抹笑意却只是挂在脸上,淡淡的,冷冷的,无法渗入她的眸底。那双幽静如深海的眸瞳中缺乏一种摄人的光彩——美则美矣,却仿佛是个千年不化的冰雕美人。
她对周遭万物仿佛都似若未见,虽然接受着万人瞩目,可那空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