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冬阳在原地站了一两秒,朝前走了几步,推开左边的门。
方默和安洁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安洁一点都没有察觉方默情绪上的变化,还在方默耳边絮絮叨叨刚才和白杜聊天的内容。
她说:“经过刚才我和白杜的聊天得出结论,白杜还没有结婚,女朋友也没有,可是……”她重重叹息,“可是白杜老是跟我没聊两句都扯到你。白杜以前跟你关系应该很熟,白杜是不是喜欢你啊?我告诉他你结婚了,他好像很不开心唉。默姐,我是不是今年命犯太岁,看上谁谁都心有所属。”
方默低着头,表情有些呆滞,完全没听见安洁的话。
“monica?”安洁轻轻摇了摇方默,“方默!你怎么了?”
方默回神,“什么?”
“我刚才说了半天,敢情你根本就没听。”
“呃,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的?”
“我说白杜……”安洁无奈地叹气,“monica,你今晚好奇怪。”
“我……我可能刚才酒喝多了,头有些晕。”
“拜托,你喝得是饮料!”
方默拿起包,“可能饮料里掺酒了?也……也可能感冒了,我先回去了。”
她的样子有些像逃离。
安洁怔怔地看着慌了神的方默。
这时,和朋友喝完酒的白杜走过来,却发现拿起包的方默,一脸讶异,“方默,你这就走了?”
“嗯,我身体不舒服,先走了,各位拜拜。”方默无力地挥了挥手。
推开门,魏先生正站在边上等她,似乎算准了她会提包离开。
方默似乎能感受到自己那些或疑惑或嫉妒的眼神,她抬头撞上魏先生的眼睛,轻声问:“魏先生,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魏冬阳扯了扯嘴角,对满屋子疑惑的不明人群笑笑,优雅地跟在方默身后。
就像是这两人事先有约。
有人冷冷笑了下:“我说她怎么那么能耐,原来是早就……”
安洁听了这话,立刻火大了,说:“喂,你乱说什么东西!monica的创意好那是谁都知道的,去年的国际广告创意奖,那么多人绞尽脑汁编的飞机稿,最后不还是monica摘得头奖。monica可不像那些人闲得很,她的稿子都是真材实料。”
双手环胸而抱的白杜却是紧锁眉头,低头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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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默站在魏先生车前,别扭着,不愿意上车。
魏先生急了,拉开车门,有些不耐烦地说:“方默,上车。”
“我自己打车。”
都已经一个人过了三年,她一面希望改变,一面又十分惧怕改变。
“你要我在这儿一直等你?”
“魏先生您先走好了。”
“你别闹脾气了,我跟朱亚茹什么事情都没有。”
“您的事情,我哪有权利管。”方默耸肩。欣喜总是难以长久停留,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面临怎样又怎样的前程。
或许,从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魏先生的时候,就注定她这一生,情路坎坷。
“为什么你只看表象不肯听我解释。”
方默抬头,一脸错愕,“解释?魏先生,我突然觉得我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你不用解释,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不该去推那门。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搅了你和朋友的雅兴。”
魏冬阳嘴角抽了抽,一拳捶在车子上,他深吸一口气,扭头看着方默说:“方默,我现在是真的想对你好。”
“还不如别对我好。给了一点希望又瞬间把希望打碎,这种痛苦更加叫人难以承受。”
她好不容易习惯了三年的那种生活,被魏先生三两下打碎。她一直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恋上一个你不喜欢人,总归是要受伤害的。她想,是自己历练时间还不够,段数不高,亲眼看到魏先生和别的女孩……心里还是痛得很。
尤其是在和魏先生成了真夫妻之后,这种感觉愈发明显了。
“好了,方默,我求你别闹了,上车。”魏冬阳拿过她的包,差一点就使上了蛮劲,硬是让她上了车。
车子启动的时候,方默突然问:“魏先生,为什么要突然间对我好呢?”
她突然觉得这个问题,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其实还有一点她很困惑,魏先生究竟是真的对她好了,还是……
魏先生愣了愣,说:“因为我良心发现,我这样对待自己的发妻会遭天谴,这个答复你满意吗?”
方默摇了摇头,很疲惫地闭上眼睛。
魏先生想了很久,眼睛看着前方的路,深吸一口气,说:“方默,或许我之前对你很不好,或许我只是把你当成和我父亲奶奶讨好关系的工具,或许我从未真的喜欢过你。可是,从昨晚开始,我就已经开始真正地把你当成我的魏太太,我会尽一个丈夫的责任。无论你怎么去猜想,这就是我态度。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
“方默,你听到了吗?”
方默听到了。
许久,她问:“那协议还有效吗?”
“如果你觉得有效,那就有效。可这有什么关系,那份协议你始终还是没有认真去看。”
方默只要是认真看完了全文便会知道,那不过是一份财产公证,魏冬阳把自己的一半以上财产都公证给了方默。
因为,他很怕自己真的有一天想要抛弃方默,却担心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自从知道方默就是方警官的女儿之后,他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随便地把方默丢在一边。
方默再次沉默。
她并不知道这前因后果。
晚上到家,睡觉的时候,魏先生很坦然地走进方默卧室。方默胆战心惊地缩进被子里,许久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魏先生抱怨:“方默,明天还是睡到楼下吧,这床有那么一点点小,你又不让我抱着你。”
经过一夜的梦中反思,方默微微点了点头。
她果真还是这样,所有的坚持都抵不过魏先生的三言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