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乾涵像只猫一样懒洋洋的靠着金丝钩花的软垫,半倚在贵妃椅子上,享受着午后阳光,眯着一双精致漂亮的眼睛看着跪在门口,有些担忧惊慌回话的小桌子,随手捻起一块小桌上精致的白玉盘子里放着的山楂馅做成了梅花形的小糕点。
“娘娘,外面要进来给您请安的是新近入宫,眼下正得宠的元贵人。边疆苗族的公主。元墨月。”
“元贵人?”云乾涵挑了挑眉眉峰,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抿着口腔里漾开酸酸甜甜的山楂泥的味道。
这个人似乎哪里听过的样子,不过却想不起来了。
回宫的前一段时间,一直不断的做梦,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可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回宫之后就没有在做梦,身体里复苏的力量还有有些混乱的画面也都消失不见了。
做什么事情,自己也就不那么上心,有劲头,好像一切都变得不对了。
每天在这里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没有什么娱乐,看着窗外的梅林发呆,这里比以前住的藏雨轩大了不知道几倍,据说这里是皇宫里唯一和武则天住的上阳宫大小仿佛的宫殿,更是唯一的一座引入了温泉的宫殿。
富丽堂皇,奢华无比,又如何?
不过是个精致的囚笼罢了……
从被囚困在了这里,除了去温泉泡澡,就不曾去过宫殿寝殿之外的其他地方。
“娘娘,元贵人手里有陛下赐的随身携带的玉佩,见玉佩如见陛下,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不敢栏驾,只能让她进来了。”安嬷嬷也顾不上门口跪着的小桌子了,急忙忙的一溜烟跑进了福宁宫的寝殿,对着自家那个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主子,说出了自己如此着急的始末缘由。
自从被陛下带入了福宁宫之后,终日里娘娘脸上都是懒洋洋的浅淡笑意,可是她知道,娘娘心里有苦难言,若不是怕陛下会处死了他们这些个伺候的人,娘娘怕是早就想办法逃走了。
本来已经走出了这暗无天日的皇宫了,也打了个打胜仗凯旋,可现在却是顶着一个死去宁妃称号,新入宫的宁妃娘娘。
宠惯后宫,看似受尽宠爱,其实不过是被陛下囚禁在福宁宫,没有自由,不能与除了宫里伺候的人之外的任何人有接触。
即便自己的主子位份是比外面那个十分强势闯进来的元贵人位份高,可是在这个后宫里,很多时候看的不是嫔妃的位份,而是看这个嫔妃是否得宠。
现如今这个后宫里自家娘娘虽然很是得陛下的宠爱,但是还是远不如外面那位新贵得宠的元贵人啊!
自从那位元贵人入宫之后,自家主子可是一次都没有给过陛下好脸色看,陛下更是有了新人,就对自家主子冷淡了一些,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住了。
都不肯低头,结果可想而知,一个有了新宠,一个干脆就不让对方入自己的门。
后宫里的流言蜚语已经满天飞,更有些人已经开始疯传宁妃失宠,福宁宫就是个冷宫。
连带着底下伺候的人都不上心了,前几天送到福宁宫的花都是开败了的,送过来吃食也都是冷掉,不知道哪个宫里不吃撤下来的,天寒地冻的,送过来的炭都是后宫里拿来给冷宫嫔妃烘暖屋子用的灰碳。
别说是用来给名门出身的宁妃娘娘用来取暖了,就是粗使的丫鬟都是受不住那呛鼻子又呛眼睛,让人忍不住流眼泪咳嗽的灰碳,问了内务府送来灰碳的小太监,对方说天冷了,各宫用碳多,没有上好的白炭了,何况陛下也不来,有灰碳取暖就足够了。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着,已经走了。
气的福宁宫的几个原本是藏雨轩就跟在云乾涵身边伺候着的老人,都只能干瞪眼,又不能让云乾涵知道,担心云乾涵知道了更是心里不痛快。
好在平日里云乾涵的赏赐从来出手阔绰,让她这些近身伺候的人,都是颇有积蓄。
安嬷嬷和小桌子小凳子商量了一下,三个人把自己的积蓄都拿了一半出来,给了小桌子,让小桌子去内务府走动下,买些过冬的白炭回来。
安嬷嬷几个人心里都清楚,宁妃娘娘犯了·忄生·子,怕是一时半刻是不会和陛下和好的,但是如此下去,怕是不用到娘娘和陛下言归于好的那天,就要死在这些墙头草的奴才手里了。
就算不被饿死,不被冻死,也会被气死的!
宁妃娘娘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受得住人如此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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