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心里很清楚,这不是运气,也不是感天动地的爱情,全是她的苦心经营,她多少次的以命相搏,甚至牺牲襁褓中的女儿,才赢来今天,她恨那些得到她信任,又妄想窃取她胜利果实的人,她要那些人长眠在脚下,当作惩罚。
抱着婴儿出神的她,听到身边的太监问,要给婴儿取什么名时,她几乎脱口而出:“嫌儿。”
太监想了片刻,道:“娘娘,是给皇子取名李贤,是贤德的贤吗?”
她点点头:“你去给圣上报喜,宫中又添了一位皇子。”
几年后,武顺亡故,她前去吊唁,她站在灵柩前,伸手抚摸着武顺的灵位,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她转头,看到站在几个年幼皇子中的李贤,眼神竟是冷漠和无知,她又看向贺兰姐弟,只见贺兰敏月正瞪大眼睛瞧着她,用无声的唇语,似乎在说:“是你害死了我娘。”
武后收住回忆,走到神兵候的面前,看了他良久,道:“你是用神兵候的身份问我,还是用沈言的身份问我?”
“沈言。”神兵候将袖中的奏折递给武后。
待她合上奏折,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眼神兵候,道:“你写这封奏折,太感情用事了。”
“是啊!差点因为它坏了事。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武后没有丝毫犹豫:“我的回答,是!”
神兵候一脸平淡道:“那贺兰敏月的种种行为,就说得过去了。”
“不问为什么吗?”
神兵候摇摇头:“我与娘娘之间,曾经不是约定过,不问对方为什么吗?”说着,他不由得,想起当年,他还是太子侍读的往事。
那时,他热衷名利,也懂得把握任何让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可他出身贫寒,既无上下打点的钱财,又无说得上话的朝廷官员,所以,就算他有出众的才华,可还是被淹没在众多侍读与太子亲信中。
直到那年上元夜,宫中各处被装点得火树银花,唐太宗也格外开恩,允许无差事在身的宫人嫔妃,来到御花园猜谜赏花。
那时的高宗还是太子,他等到上元宴一散,换了身衣裳,带着几个侍读就来到御花园凑热闹。
他走到御花园的荷花池边,看到一个女子正在水边投放许愿灯,这时,当女子听到同伴呼喊,便转身,点头微笑以示答应。
不远处的高宗,见到这突来的嫣然一笑,不由得心醉神往,他停下脚步,痴痴地目送那女子走远。
当时他就在高宗身边,将一切看在眼中,他盘算,取悦主子的最好方法就是投其所好,而那个女子将会成为他的机会。
后来,一切如他计划那样,他先找到了那个女子,得知她是郑贵人身边的宫女,初次见面时,见女子天真烂漫,他心中暗喜找到了一块璞玉,便循循善诱地告诉她,宫中生存的险恶,如何才能活得光鲜亮丽?
那女子很上道,很快便接受了他的那套说辞,对他更是言听计从。
待他帮女子与高宗制造了几次偶遇,他们便情意相投,可怎奈宫规对宫女的管束甚严,高宗与女子时常只能以书信倾述相思,而他自然成了信使,虽然风险不小,可回报却是未来国君的宠幸,他觉得很值得。
一年后,他不再觉得这笔买卖值得,因为,他无意间发现,女子根本不是宫女,她原名叫武媚娘,是太宗皇帝的才人,虽然十三岁就被册封为五品才人,可后来却失宠,在形同冷宫的掖庭宫中院里,住了近十年,在他寻求飞黄腾达的机会时,武媚娘也在为改变老死深宫的命运而苦心钻营?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利用了武媚娘,可知道这一切后,才发现,是武媚娘利用了自己。他难掩心中怒火,假扮太监潜入掖庭宫,找武媚娘当面对质。
可当武听他说完,武媚娘却是云淡风轻的回应,道:“我清楚,你早晚都会知道,可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合作,各取所需。”
他冷笑一声:“各取所需?你是宫女,可以!但现在你是皇帝的女人,我就算有九颗脑袋,也不够砍啊!”
“看看你身边那些太子侍读,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宰辅之后,而你不过是皇上为了笼络天下读书人,破格提升穷探花,一无钱财,二无人脉,凭什么出人头地?答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武媚娘起身一步步走近他:“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不用我多说,现在皇上痴迷丹药,身子一日不一日。太子随时坐拥天下,现在把一切捅破,于你,于我都是百害而无一利,你说呢?”
他来这儿之前,已经想得很明白,只要确认武媚娘是皇帝的才人,就把她的底细告诉太子,不管会不会失去宠幸,总比丢掉性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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