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韩健还在武安所整理一些文案,便有人军报过来,说是北方战事起了变化。
西王府从北川所占领的州县撤兵。
本来西王府撤兵本就在东王府预料之下,毕竟西王府这次出兵是要打时间战,本想迅速拿下一些州县之后进逼北王府首府北川城。北王府新败,元气大伤,却终究是有底蕴,毕竟北王府战争频繁,与鲜卑人长期对峙,有丰富的组织作战以及征兵的经验。北王府在经历了洛阳之战的失败后,迅速稳定阵脚,没给东王府和西王府兵马继续北进的机会。
西王府撤兵在情理中,但就这么放弃所占州县,什么事都不做而撤兵,便让韩健有些看不懂。
韩健算了算日子,情报所发出,西王府大面积撤兵是在三天前,而三天前也是东王府开始组织大面积撤兵回江都的时间。却也是这时候,南齐使节队伍也即将抵达洛阳。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时间点,似乎是西王府和北王府感觉到朝廷所施加的压力,一方面是外交,一方面是要休养生息,也似乎察觉到现在东王府才是心腹大患,所以西王府撤兵便针对的是洛阳朝廷和东王府。而北王府这根难啃的骨头,西王府也选择了不啃。
不管怎么说,北边战事有变化,东王府这面都要第一时间作出应对。
韩健马上召开了东王府内最高级别的军事会议,召集了不少在洛阳周边的将领进城升帐商讨。
与会的人不少,不过大多数都是林詹派系的将领,也有不少是洛阳新提拔起来的朝廷将领,不过这些人本来就是带着一群没什么作战经验的新兵在驻守,而且本来对军事上了解也不多,因而在这会议上也缺少话语权。
“少公子,而今看来是否应主动出击,派兵攻打关中外诸郡县?”
一名叫公孙输的谋士提议道。
公孙输所说的关中外诸郡县,说的是西王府在关中和洛阳之间所占领的郡县。
虽然西王府名义上只是在关中发展,但在趁着朝廷混乱这两年,西王府已经将洛阳与关中之间的大部分州县所占领,这次西王府撤兵是将原本占据北川州县让出来,却没有从这些占据朝廷的州县中撤兵。公孙输的意思也就很明显,既然西王府“厚此薄彼”,自然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在公孙输一些人看来,西王府撤兵也是因为战线拉的太长,怕节外生枝,遭受到北王府和朝廷的两面夹击便不妙。
韩健何尝不想直接出兵攻取关中?但他很清楚现况,正是因为养不起军队,才将大军撤回江都。这大军才撤回没几天,又要重新调回来攻打关中?靠什么来养活这些兵马?
若是不靠这些兵马,问题也同样出来,洛阳周边现在的驻军只有三四万兵马,何以能在稳固洛阳防线的同时,出兵攻取这些州县?
但韩健自然不能在公开场合说东王府力不能及的话,这会暴露其短让敌人察觉到自己的软肋。
韩健叹道:“之前我们与西王府之间有过约定,互不侵犯,朝廷取洛阳,西王府攻取北川。而今战事才刚平息,我们便背信弃义,会招致天下人的唾骂!如此甚为不妥!”
在张行被剥夺将职之后,军中韩健的威望已经到了顶峰,能跟韩健正面驳斥的将领不多,就连朝廷中对韩健有意见的将领,在韩健做出指示之后,也不敢公然说出违抗的话来。
因而当韩健定下一个基本论调,便是不与西王府之间正面抗衡后,很多人先是沉默,毕竟公孙输所说的话,也是他们的想法。现在没有得到东王的准允,也就是说此计不通。
韩健又道:“西王府从北川撤兵,意图暂且不明,洛阳守备如今已经趋向于完善,也不怕西王府和北川的兵马来偷袭。不过还是要作出一些应对,本王准备派出一支兵马往卢州城驻扎,防备北川兵马南下,不知哪位将军愿意担当此任?”
韩健说完,在场之人都有些沉默。
兵马调度的事,本就是韩健一人可以决定。韩健本来在军中靠的就是威权,韩健说谁就是谁,现在韩健主动问谁肯带兵,带多少都不一定,而且去的又是黄河以北的前线,随时可能都会发生战事,这种事一般不会有人出来盯着风头接任。
在大多数人看来,这是个苦差事,没人肯主动去。
这时候却有一人走出来道:“属下愿意领命担当此任。”
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张行麾下的随军右使苏廷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