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胶卷,放进包里。
然后,她听到齐放说:“这个就当是我给你的交代。”
周垚没说话,安静的看着他。
周垚一下子有些恍惚。
她眨了下眼,几下都以为是自己眼花。
阳光从窗户里洒进来,打在齐放的面上,他迎着那光,眯着眼睛,明明很刺眼却不挪开,依旧固执的迎着。
周垚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睫毛被打成了透明的,眼睛和鼻尖像是隐藏进光源,唇角不再犀利,仿佛很柔和,下巴上的青渣在阳光下一根根立着,仿佛淡棕色。
原本坚毅的五官,一瞬间竟透着矛盾的柔软。
他安静的如同一幅静物画,唯有偶尔起伏的喉结,和指尖缓缓蒸腾的白烟,仿佛是活的。
周垚也渐渐放轻了呼吸,安静的欣赏着。
十年,大家都变了。
但饶是十年前的齐放,也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
他们之间也从未有过如此心平气和的时候。
她那时候以为,谈恋爱就是轰轰烈烈。
果然,想法还是太年轻。
不知过了多久,齐放突然有了动作。
指尖夹的烟燃尽了,烧到了他的手指。
他没出声,却抿着唇,皱着眉,将烟头按进烟灰缸,搓了搓手指。
周垚瞅着,笑了。
抬眼间,目光撞到一起。
谁也不说话,只看着对方眼中自己的影子。
齐放也笑了,眼里有一丝隐忍。
周垚缓缓开口:“你的‘交代’,我收了。”
齐放眼神微动,半晌点了下头。
又是半晌,他开了口:“那,两清了?”
周垚也点头:“清了。”
无需“对不起”。
感情的事没有对错。
也没有那句“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前不是朋友,以后也不会是,从此陌路。
周垚起身走了。
……
齐放又点了一支烟。
他一直看着窗外,看着周垚立在日头底下,一手遮在眼前,一手去拦车。
十年了,身边的女人一个个来,一个个走,他没几个记住的。
那些女人,看到的是第一华人摄影师的头衔,是他的豪宅,他的名气,他出手大方。
以前老人们说,年纪越大,刚发生的事反而记不住,越是以前的越记得清楚。
齐放没当回事。
最近一年,他经常做梦,梦到以前。
曾经有两个好姑娘,不图名不图利,只是看重他这个人。
吃不上饭无所谓,马路上捡烟屁股无所谓,跑去偷人家店里的画纸油彩无所谓。
后来,一个死了。
另一个……
齐放眨了下眼,突然觉得那日头十分的刺目,却仍是极力看着路边。
周垚终于打到了一辆车,头也不回的坐了进去。
车开走了。
齐放终于收回视线,按熄了烟。
另一个,永远活在十年前。
……
半路上,周垚给仇绍打了通电话。
仇绍接起:“怎么?”
周垚开口:“你会洗照片么?我这里有两个胶卷,不想交给外人洗。”
仇绍静了一秒,轻笑:“如果我说,我刚好会呢?”
周垚也笑了:“那我来画室找你。”
周垚去画室的路上正好堵车,花了一个多小时,等她到了,仇绍已经把画室的储藏室收拾出来一块。
储藏室没有窗户,正好可以当暗访。
桌上摆着各种药水和工具,上面拉了两条绳,夹着一排夹子,用来晾干照片。
暗房里很热,没有通冷气。
仇绍上身光着,下身只穿了一条四角短裤。
周垚把交卷交给仇绍,好奇的要跟进去,却被他回身一挡,将人关在门外。
周垚转而上了二楼看影片,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等天色黑透了,仇绍走出暗房,进浴室洗了个澡,身上总算没有了药水味。
他上了二楼,见屏幕上播放着一个喜剧片,周垚正趴在床上,睡得香甜。
仇绍将冷气调低,上床将人捞起来。
周垚揉着眼睛,醒过来第一句就是:“你没弄坏我的胶卷吧?”
仇绍手上一顿。
周垚迷迷糊糊的说:“凡事都有第一次,照片坏了没事,胶卷别坏。”
隔了好一会儿,仇绍问:“你怎么知道?”
周垚:“我看到你拿小抄进去了。”
仇绍:“……”
周垚闭着眼拍了拍他的脸:“不过别人我也不放心。”
隔了几秒,唇上被人重重咬了一口。
周垚哼唧一声。
只听到他说:“这种事,以后别拆穿我。”
作者有话要说:肠胃炎好点,刚缓过来,更上短小君。
==卧槽我刚说接近尾声了正在纠结,朋友就提醒我容小蓓那条线还没讲完啊……
这么牛逼的女配妈蛋居然被我忘了。
我要先把容小蓓埋的线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