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变了,一切都变了,不管是宫里的,”她顿了一顿一字一叹息:“还是宫外的。”
昏暗的烛光下,许氏的脸色倒还很平静,只是一双眼睛有了变化:少了那份在人前的慈善,使她整个人都显的锐利了几分。
“德秀没有大事儿,都是一些外伤。”她的男人沐家二老爷的脸拉的有点长:“用过药过一个夏天,大夫说连疤也不会有的。”
他看一眼自家的妻子:“你,下手也太重了些。”说实话,虽然他们夫妻感情算不错,但他对妻子也说不上有多么深的感情,尤其是近几年来。
妻子的年华老去,虽然家中里外的事情全指着她,但是沐二老爷已经太久没有在妻子房里歇下了: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长了,嗯,上一次睡在妻子房里是一年前的事情吧?
不过妻子是个温柔的人,对他的妾室都是极不错的;他也没有认为自己对妻子不妥,直到今天妻子的所为他知道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自己平常可能对妻子有点太冷淡了。
许氏微微垂下头:“是,老爷。”她没有解释也没有分辩,就像她嫁给他之后这么多年来一样,只要二老爷说她做错了,她便只会认错。
沐二老爷咳了一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是为女儿好,事出无奈逼的……”
第五没有带人,他自己一人提着大大的包裹到了门外,弯下本就好像直不起来的腰:“二夫人,老奴奉娘娘的旨意前来探您。”
屋里的灯烛闪了闪才传来二夫人的话:“快请进来。天寒地冻的有劳公公了。”
第五推开门依然弯着他的腰,包裹几乎是拖进屋里的:“娘娘怕夫人太过辛苦,让老奴送些东西过来。”他自包裹中往外拿东西,自被褥到火炉,自吃食到茶水无一不全,连睡觉暖被用的铜汤婆子都有一个。
许氏跪坐在蒲团上转过身来:“娘娘还要牵挂我,实在让我心中不安。代我谢过娘娘——公主可还好?”她没有问自己的女儿反而问起了阿凤来。
屋里除了她之外空无一人,仿佛第五开口前屋里只有许氏一个般。
“公主已经睡下了。”第五把东西安置好,再次躬下身去:“夫人,有一件事情老奴不想皇后为难,所以才请皇后把差事交给了老奴,老奴赶来请夫人为老奴拿个主意。”
他说到这里抬起头来:“夫人应该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皇上的人——宫人也罢,我们这些人也罢,都是皇上的家奴。”
“夫人,今天这事儿,您说老奴要不要告诉皇上呢?”他的声音没有变化,一双眼睛也依然是半合半闭的,好像随时都会睡过去一样。
许氏却听的心头一惊,脸色的变化被隐在昏暗中的灯烛中:“公公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明白。”皇后身边居然有皇帝的耳目!
第五笑了,一脸的皱纹在烛光下也不那么的丑,反而有点像秋天盛放的菊花:“夫人是真的不懂吗?那老奴说的再明白些也无妨的,因为老奴总要夫人给拿个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