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整一个晚上,直到今早,他本就身体强健,又在庸无双口中得知这丫头的血是千百年难遇的疗伤圣药,他的武功内力不仅恢复神速,连带着似乎觉得内功又深厚了许多,他的身子依然无碍,唯独对这个丫头,他放心不下!
他打不得骂不得,却又气的很,便有了今早沐儿嘴中的说辞,便当是同这个丫头开一个玩笑,好让她长长记性!
“昨日…”她怎生会莫名其妙的一觉睡到现在?
“昨日!你还敢提昨日?昨日的情况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你内力全无,而我自身有护体罡气,若是一不小心伤了你,该如何是好?”即便连庸无双,也在为他疗伤的过程中受了内伤,更别提这个丫头了,若非危急关头她那个万分熟悉的吻,他体内乱窜的真气便足以能将这瘦弱无骨的丫头震飞出去!
“那你身上的蛊毒…”方念柔决定直接撇开方才那个话题,不同这个小气又记仇的男人计较,却又想着自己方才的绣花小拳会不会伤了他,毕竟,他也是从危急关头刚刚回来,庸无双的办法到底有没派上用?她的那些血若是白留了,那该如何是好?
“我么?蛊毒深入骨髓,再难相救,如今你所见到的,只不过是回光返照,昙花一现,其实我…咳咳…气若游丝的很!”他顾自虚弱的说道,还时不时配合着两声咳嗽声,更是让刚刚还奋力拍打她的女人心中一酸!
他眼见她又倏地眸间一暗,便随即开口道:“蛊毒已解!师父说已无大碍,那是我逗你呢!谁让你这般不知好歹,好不容易保住的性命,便想这般随意挥去!”她能够回来,已经实属不易,他心中满足,却也万分惊恐,这样的事情,可还会再发生一次?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他微微抬手,想要伸手为她拂开鬓间的凌乱,她却不讨喜的瞪了瞪眼,将他的手拍开!心中却是没有了方才的怒意和被欺骗的不痛快!只是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能拿他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方才说…要我改嫁,可是真的?”她两手叉着腰,欲听他的解释,却只见他头点如蒜捣。
“你——”她怒,他笑……
大掌温润的包裹着她的掌心道:“我要你改嫁,做我霍之皓堂堂正正的妻子,而不是睿王爷身边一个无名无分的丫头,睿王妃的名号于我而言,并不重要,只是…丫头!过了中秋,西北战事打响,我已答应了父皇,若是我不在,你无名无分的,我担心你保护不了自己,睿王妃的名号,会帮你很多!”他的下颚抵在她的额头上,细细摩挲,兴许于她而言,这便就是最好的甜言蜜语!
她的心中说不清是酸还是甜,却再也没有生气的理由,他怒,他生气,那是因为他在乎,她闹,她气,那也是因为她在乎,重要的是,她回来了,她——终于,又回到了这场在时光老人口中不是梦境却比梦境还要美好的地方!
“阿皓!以后,我再不会离开你!”关于二十一世纪的恩怨情仇,她都已经尽数还清,或许,便如时光老人口中所说的那样,她原本,便是属于这儿,若不是,为何又会机缘巧合来到这儿,时光老人口中的话只说了一半,还有一些她听不懂的,时光老人说以后她便会明白,想到这儿,她不由心中一紧——
“阿皓…我…”
“丫头!你心中有事?”他道,眉眼似星。
她微微点头,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她尚且还没有做好准备,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该相信,又是怎么回事,现在,她确实没有告诉他的打算,或许真的如同时光老人所说那般,到了时间,便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你不想说,那便不说!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那便告诉我,只是…你既然做了我的女人,在我的怀里,那么…便一定没有下次,我都会牢牢的抓紧你的手,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说罢他又紧了紧拥住她的手,似乎生怕一松开,便会失去些什么,他的心沉沉落下,似乎松了一口气,浓眉却久久未平……
“二皇兄…他如何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不知道现在问这个是否合事宜,霍之皓会不会以为,霍之烨的与她相似的症状同她相关?心中,又会不会有些懊恸?
“阿皓…我…我只是无意中听人说起…”时光老人给她看了昏迷中的镜像,在她离开后不久,欧阳亦凡同她在现代醒来的时间几乎没有差别,他自然知道霍之烨也同她一般昏迷的事情,只是霍之皓会不会以为在她身上发生了一些怪力乱神的事情?
“醒了!在你之前不久!”他倒是也没有过多放在心上,即便真的如同师父与尊龙所言,这个丫头,也是他的,除却他之外,任何人都不准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她!
“你说什么?是…是真的?”亦凡醒了,真的醒了,时光老人只是同她开了一个玩笑,什么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什么有舍才有得?
“丫头!”他面露不喜,即便他心中可以存着思虑而不去问她,但并不代表他毫不介意这个丫头与自己皇兄之间的关系,她的二皇兄原本也是尘世之外的人,近几月来的种种,究竟是否和这个丫头有关?
“阿皓!我…我只是听闻,二皇兄昏迷,而我也恰好…”
“没有什么恰好,你昏睡不醒的事情,除却我同师父以及左枫等人知道之外,并无外人知道!”
她知道他这么做事为了保护自己,原本他便思虑甚佳,她想到的,他又岂会想不到?
“阿皓!有许多事情我现在仍旧理不清头绪,说不清,道不明!但我只希望,你能带我去一趟二皇子府,有些事情我需要问清楚!”如今醒过来的霍之烨,究竟是原本的霍之烨,还是欧阳亦凡?
“你瞒着我,却要向皇兄问事?丫头!什么时候,我变得这般不可信了?”他微微挑眉,似乎有些许不悦。
她知道他并非在同自己置气,不过心中存着思虑也实属正常不过——
“阿皓!正如我在镜中所看,即便连庸先生,都曾经怀疑离魂一说?是不是?你…便不怕我?!”她思量许久,终于还是打算同他言明,也正如时光老人所说那般,她二人的情分,远远不会如此浅薄!毕竟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过怪异——
“阿皓!我曾在昏睡之中,在一个混沌时空,见到了一个老人,他自称时光老人,而我所见点滴,便都是那镜中月,在七岁之前,我并非属于这个时代,可时光老人跟我说,由始至终,我一直都是这个时代的人,这些,或许我日后能了解的更加透彻些,只是现在,你皇兄的一切,甚至是昏迷,都跟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非我,或许,你皇兄现在还无病无痛的生活着,所以,我欠他的,你…怪不怪我,那是你兄长,却被我这个异世的灵魂给打乱了原有的生活!”
“离魂之说,当真?”他道,却浅浅,看不出端倪。
她微微颔首,即便不甚懂,但也知道,大抵是那个意思,却生怕他由此而看轻了她!
“若是欠了,我帮你还,这样,你大抵这辈子,便只欠我了,那我…便罚你一辈子都束缚在我身边还债可好?直到天下苍穹!”他却笑了,似乎繁华不过一瞬,低落不过一瞬,惊讶不过一瞬,唯独花开永在的,是他眼里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