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慕雪柔安葬之后的第二年,在西雅安静的临界之地,那儿本是一块极为肥沃的土地,树木苍盛,绿草莺莺,却在雪柔下葬的第二年,周遭的林木和绿草一众枯萎,成衰败之态,若说头一年是蹊跷,那他尚且还心中能接受,若是每年皆是如此,春去秋来,但林木却似乎由内而外的坏死了一般,没有半点儿生机,甚至在那一块肥沃的土地上,连生物的气息都一并除去了!他每年都会去雪柔的坟前吊念,若不是那一年,因为高泰生的事情,他匆匆离开安镇,他原本便也打算,带着方念柔一同去祭奠雪柔!而后高泰生毁了,他在安镇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心血也一并毁去了!之后的几年,他一直因为琐事,以及对于高泰生的愧疚,不愿意踏上那座故土!安镇如今的模样,更加是民不聊生,惨不忍睹,他…亦愧对于雪柔!
三年前,是他第一次带着柱子回到安镇,也是玉娘去世的那一年,柱子说,玉娘是土生土长的安镇人,对柱子尚且有养育之恩!定然希望叶落归根,便带着玉娘的骨灰,一并回到了安镇!安葬了玉娘之后,他踌躇许久,终于还是踏上了那座故土,安葬雪柔的地方——
却发现,即便是周遭原本住着的几户人家,都一并故去了!无一人存货,不过几年光景,原本丰沛肥茂的土地上,却近乎萎靡。没有半丝人的气息!巧合的是,那些人的死状,竟如同雪柔生前如出一辙,也如同草木颓败那般,一点点的,似乎被抽空了气力而亡!竟不像是那所谓的命运,倒像是眸中药性极强的毒药!
毒药?!即便是有关圣女的诅咒,也不应该由此而牵连沾染上其他人,他沉静了许久的心又一下子火热了起来,在火热之中,甚至还透着些愤怒!若是毒药,究竟是何人这般毒辣!在雪柔去世后,仍旧要赔上这么对无辜的人和事物!
广角之上,是雪柔安葬的地方,本该春繁树茂,却变得阴翳一片!他曾经暗中试验过千百次,将活的生物放置到广角之上,均无存活,皆是气息羸弱,虚脱而亡!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揭示着一个真相!一个他不敢相信。却偏生不得不相信的事实!
以至于近几年,他案中安排柱子训练了一批人,便是专门在查探此事,雪柔是西雅冯氏一族的人,后来为了避免耳目,方才改为母家的“慕”姓,那么,若是有人心存歹意,那必然是西雅冯氏一族之人!雪柔性子单纯,一贯以真心相赴,却不想竟会让自己沦落到这般境地,是而雪柔之死,是天意还是人为,一切都还尚且没有论断!若是论不出个真相,他必将一辈子都愧对所爱!
“老爷!闻言你急招了柱子回来!”高泰生同楚月的事情之后,一直好几年,方乾枫在安镇都不在有大的动向,直到近几年,他安排柱子前往安镇,吩咐其将几年前荒废闲置的产业都一并重新整治起来!早在方念柔同去北郊围猎的时候,柱子就已经回来了,只是一直在暗中搜寻着在北郊山下绑架方念柔的人是谁,便一直没有路面,关于这个神秘的黑面人,方乾枫尚且还不能论断霍之皓心里头是否存着打算!对于黑面人的来历,是否心中清楚?对于在黑面人之前闯入山下营帐的女子,其人身份究竟为何?闻言是庸无双相救的方念柔,而方念柔所中,真是银蛇之毒,却差点儿殒命,银蛇之毒或许旁人不知,他年轻的时候,被困于雪山之境,雪柔救他一命,二人方才缘分顿生,那时候雪柔将他带回冯氏一族在部众之外的栖息之所,那儿除了冯氏之人,便再无任何人知道此处,在那儿养伤期间,他便见过那种通体透亮银色的蛇!银蛇并不多见,甚至并非是西雅之物,原本雪柔也只当作是外头跑来的畜生,并未在意,他只是从雪柔的口中知道那蛇异常的凶猛,也极毒!寻常人自然是沾染不得!
殊不知现如今,银蛇竟然又在这儿出现了!若说在西雅是巧合,那么在天朝,便是有心之人刻意为之,只怕那个有心之人,在多年之前的冯氏一族,便已经对雪柔动了杀机,而且,一定也是冯氏一族之人!此次对方念柔动手,一定也是识破了方念柔的身份!若是这样,那便极有可能同十四年前雪柔真正的死因有关系!只是,究竟是谁?!
方乾枫若有所思,如今,已经有人按耐不住,要对雪柔的女儿下手了么?毕竟,柔儿同雪柔,是长的这般相像!相像到几乎是他,在看到方念柔的时候,也会情不自禁的想到当初的雪柔,一样的美好,一样的美丽夺目。
自己的女儿受到了伤害,即便他方乾枫一贯严于律己,不愿意跟任何纷争扯上麻烦,这次,他定不打算放过!若非庸无双相救,那么他的女儿!只是庸无双那个老顽固,若非霍之皓的关系,只怕也是…霍之皓那小子,还算对他的柔儿有点心!只是庸无双到了,凤素灵自然也到了,若是凤素灵在京都皇城,柔儿的身份竟也不知还能瞒到几时!
方乾枫只是淡淡的应了声,林殊梅便不再多问,只是那庸无双,他终归是还要想个法子,见他一面,只是这一面见的,要如何瞒得过霍之皓那小子?恐怕,这一切还得等庸无双主动找上他了!或许,这一切的一切,庸无双能够帮到他!
“柱子回京是我的授意!如今,柔儿的身边,急需要信得过的人,若不,我不放心!”即便是霍之皓的人能时时刻刻盯着她,他还是无法完全放心,或许,这便是出于他这个做父亲的,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
而此时,泰王府尚未落成,是而,霍之泰一众人,还是住在宫中原本的住处,此时,接近晚膳时分,天色有些渐渐的暗下来了,霍昭回宫自然有许多琐事要处理,作为嫡长子,又是如今的泰王,霍之泰自然是免不得嫌要去走一遍过场,即便是霍昭心中知晓这个孩子的无能,还是免不得不打算留给人家以口舌上的便宜!
萧素若,此刻正怔怔的望着不远处的灯芯出神,倏的,那分明很寂静的烛火之光波动了几下,而后便听到后头窗柩边传来的响动,她随即收了收心思,便沉着声道:“你可知来此,得冒多大的风险?若是被人瞧见了,你我的性命,皆保不住!”
“素若!”那人气息有些微弱,面色浮白,前额散乱的头发凌乱的挂在耳际,有种魅惑洒脱的气息,一身黑衣劲装,说不出的俊美,却也说不出的冷漠,唯独面对萧素若的时候,沉寂如同死水一般的冷眸,才会有些许火热的气息!
“有事?”素若眼波流转道,“你受了伤!而我,并不懂医术!”
“素若!你就一定非要这般么?当日你要我相助!分明知道只是枉然!却为何…”
“那是你愚笨!而我…高看了你!”只见那绝美女子眉眼之中尽是决绝!
“素若!你何苦如此?你并非贪慕虚荣之人,也并非如此这般无情之人!你分明不爱霍之泰!却还…值得么?”前日围场一事,他便是那个以萧声控制狼群之人!
“爱不爱?那重要么?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丈夫,他想要做的事,我便一定得想办法替他达成!怎么!如此这般不好么?”
“你撒谎!”那人气急道,“素若!别将你自己逼得太冷心冷情了!原本的你,不是这样的!”
素若唇角溢出浅浅淡淡的笑,“我所求的!你不懂!别妄图揣测我的心事!若不帮我,那便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