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长天基本没遇见过被人拦着不让走这种事。
一方面因为敢拦他的人太少了。另一方面他通常深居简出,遇上他的人更少。
只不过现在他标志性的傀儡船不在。加上为了避免在路上被其他修士认出,继而被围追堵截,耽搁时间,他也戴着玉珏掩饰了修为。
加上万年不变的一身简简单单青衫,他看起来不过是个筑基期的年青人。
余之归亦然。
而守门的修士,这些日子见了无数金丹真人元婴老祖,筑基期和炼气修士更多如牛毛,浑不在意。眼看傀儡大会在即,这紧要关头他们怎么能懈怠?个个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认真筛选进城修士,务必维持好城中秩序。
清源山和清源城,乃是西仙界第一大宗门,三清门辖下。在城门维持秩序的领头人,乃是一位筑基后期的三清门弟子。
正是他阻拦了余之归一行人去路:“几位道友,此城在半个月内都为修士所居,傀儡大会在即,傀儡比拼有危险,修士能自保,凡人*脆弱,无自保之力,为安全计,还请暂时不要进城。”
他文质彬彬,就事论事,态度端正,给出的理由听起来也合情合理。尤其在修真界拿凡人当蝼蚁的当下,三清仙门能如此慎重对待凡人,毫无疑问他们清楚一个道理——修真者绝大多数来自于俗世,只有凡人万世不竭,生生不息,才会有更多的好苗子进入修真界。
因此保护凡人相当重要。
三清门在俗世的好口碑亦来源于此,人人知道三清仙门爱护凡人,是个好宗门,继而心向往之,好苗子纷纷投靠,也难怪成为西仙界第一大宗门,
张十七非常清楚自己拖了大家后腿,主动道:“那我便在城外候着罢。”
席长天很清楚自己不会讲话,这种场合,他相当自觉地站在余之归身后,听余之归跟对方打商量:“我们原本便是一起来的,也能护住他,立生死字据都没问题,您是不是通融一二?”
“你……”
“再说,他虽然没有修为,但他是控傀师,也有自保之力。”
于是张十七拍拍符匣,游隼傀儡飞出。
这可不是当初他那一只,无论材质还是能耐都更上一层楼。
文质彬彬的修士打量半晌,自忖自己当年引气入体时,都没有这么好的傀儡。然而再好也是别人之物,他微微羡慕着,道:“既然如此,签个文书罢。”
“担保文书?”
“是的,签文书旨在证明,我三清门已尽到提点义务。文书亦证明,诸位仍力保这位凡人,倘若其在城内受到伤害,几位也需要赔偿灵石,作为失察之罪的赔付。另外,还要缴纳三十枚下品灵石作为担保,这些灵石将作为三清门人力物力驰援的补贴。详情请看玉简……”
三清仙门玉简之内条理明晰,桩桩件件大事小情写了数万字,余之归看着实在太琐碎,也不打算多做耽搁,留下自己神识烙印和张十七指印,掏出灵石:“这样行了?”
“稍等。”那文质彬彬的修士收好这份文书,又拿出另外一份,道,“傀儡大会在即,材料商人良莠不齐,三清门对材料征收补贴,作为维护坊市稳定之用。道友的雪虎属于地品,每头灵兽应征收一枚中品灵石,黄鸡……黄鸡……”他没见过朱雀神鸟缩小又收敛光华的模样,于是道,“黄品灵兽,价值一枚下品灵石。”
余之归还没说话,窝在余球肩上的谷彧,已拍着翅膀愤怒叫起来:“一枚下品灵石?一枚下品灵石?笑话,爷爷怎么会是黄品灵兽!你瞪大眼好好再看一遍!”
文质彬彬的修士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会、会说话?怎么可能,这、这不是灵兽?是……鹦鹉傀儡?”
“爷爷是灵兽不是傀儡,你才傀儡,你全家傀儡——”余之归看一眼谷彧,后者仰着脖子一脸气愤,言语滔滔不绝。
“——天、天品灵兽!”忽然身后传来几声惊呼。
余之归还没反应过来,余球就被七八个修士团团围住了。
修士们气势汹汹,连席长天也差点被挤到一旁。
“阁下是否有主?”
“我愿意全部身家奉养,只求阁下与我订立契约!”
“和阁下订约需要何等条件?在下愿意拼死完成,请阁下首肯……”
更有性急的,当场开始掐手决画符阵。
场面登时一团乱。
那文质彬彬的修士看着这乱糟糟场面,不禁有些懵:“天品……灵兽……价值两枚上品灵石……”
余之归听他还这般认真,忍不住一乐:“城门乱了,你不维持秩序么?”
“理应如此,多谢提醒。”修士嗫唇一啸,城门处出现八架力士傀儡。他又掏出一只喇叭状扩音傀儡,打入手诀,扩音傀儡飞上半空,在人头攒动之处,喇叭口朝下,发出一声惊雷:“——秩序!”
这一声振聋发聩,原本喧哗的人群登时安静下来。
除了谷彧的大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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