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石头,大长老的二弟子,目前也是众弟子中修为最高的一个。
当年君石头是大长老捡回来的,而大长老对于取名之事,向来随意到随便的程度,于是就有了这么一个……的名字。
当年大长老还不是大长老,柳馨娴也还不是元婴老祖,柳馨娴向师尊抗议过师弟名字不美妙,然而大长老微微疑惑的表情不变:“……呃,不都说贱名好养活?”
当年只有五岁的君石头板着小脸,严肃道:“长者赐名,不敢违。”
不知是不是名字叫久了会人如其名,君石头的性格就像石头,一板一眼地执拗。
“宗主,”君石头拜见南宫子铭,头一句话便是,“石头已然晋升出窍,自请下山捉拿伤害师尊的凶手。”
大长老的事不能张扬,仅有几个人知晓,君石头一闭关就三百多年,更一无所知。照顾大长老的小修士说大长老被人所伤,君石头立刻就要为师报仇。
南宫子铭忙摆手:“石头,你误会了。”
“误会?”
“你师尊乃是自愿。”
“自愿?自愿将自己弄成活死人不成?”君石头两条眉毛皱起来。
“非也非也,带你去看一物,你便明白了——馨娴啊,我知道你还没走,过来过来,带他去生机殿,然后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大长老的符匣被生机殿重点监管起来。
生机殿涉及生死大事,一切皆是机密,修士不得外泄,因此大长老的事依然没什么人知情。
君石头看着符匣闪烁的粉色光芒,疑惑:“师尊这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还是中了莫名的毒?”
柳馨娴哭笑不得:“……师、师弟,师尊他、他和人结……结为道侣了。”
君石头不解:“这跟师尊变成活死人有何联系?”
“一、一言难尽……我便是要去问、问个清楚。”
“师姐,石头和你一同去。路上细说。”
“也、也好。”
柳馨娴祭出宝船傀儡,二人登船而去。
“我们先去哪里?”
“……”柳馨娴还没开口,忽然天空飞来一只白鸽傀儡,落在她面前。
“茄云殿?”
三天前柳馨娴联系茄云殿,联系姚清承,后者没有回应,前者尚未得知余之归下落。她能等足三天再出发去找人,完全是因为观察师尊的身体,确保没有出现灵力流失或者其他伤害,可以稍微安心。
白鸽傀儡腹内有玉简,却是余炩珑接到会馆通知,有师弟的传讯。
得知师尊出事,余炩珑不敢怠慢,立刻向师祖禀报。
她的师祖,即姚清承的师父,元婴老祖叶桢棠起初找不到爱徒,甚至联系不上爱徒的道侣、自己原先师弟张茶茶时,并不心急,毕竟修士采药也好收集材料也好,误入秘境失去联系实属平常,或者打坐闭关,一两年也算不了什么。
然而失去联系是一回事,徒孙求援是另外一回事。
茄云殿怎能置之不理?
朱煜今和张十七在海上漂着,要不是蛇王报了个平安口信,两人简直都快绝望了。
还好张十七是成年人,心智坚定,靠着日月星辰分辨方向。长尾鹲鸟也帮着拽动傀儡盒,两个人在半个多月后终于脚踏实地。
尽管脚踏实地,却是一片荒岛。
至于为何不将他二人一起带到深海行宫,只因余之归担心朱煜今不能接受姚清承的事。张十七到是可以信赖,只是光带走张十七,留朱煜今一个孩子在茫茫大海上,殊为不智。
朱煜今想了个法子,把茄云殿的标记玉牌系在长尾鹲鸟脚上,又系了一只蜂鸟傀儡,让它去求助。
长尾鹲鸟双翅一展,足足飞了十余日,见到人烟。
它被余之归灵石喂着,灵智大增,恰好找到相同标记的会馆,直接冲了进去。
会馆门口的管事吓一跳,起初打算抓捕,在看到自家门派标记和蜂鸟傀儡后,立刻停止抓捕动作,试探着跟鸟儿对话。
长尾鹲鸟打量对方几眼,将玉牌和蜂鸟啄下,自己跑到前台去喝茶吃瓜子。
管事从蜂鸟傀儡口中得知自家宗门弟子有难,当即调遣人手。
三日后朱煜今终于见到其他活人,睡上软和床铺,吃上除了鱼和海鸟之外的食物,简直热烈盈眶。
当然,经过这么多天患难与共相处,他对张十七的态度也好起来。
尽管张十七只是一个普通人,但该照顾朱煜今的事一样不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朱煜今再怎样也不至于吃人家用人家还埋怨人家。
两个人在海滨茄云会馆着实休养了几日。
这天中午,空中阴影降下,宝船中飞出四个身影,落在会馆门口。
——余炩珑!
——柳馨娴!
——叶桢棠!
张十七一看柳馨娴,眼里闪过警觉。又是这位老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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