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身衣服就去找靳东升,可是给他打电话没有人接,最后找到了徐睿的手机上,一听说人在某医院的消息,夜筱希打电话的手都哆嗦了,努力压住了情绪才控制了下来。
“小嫂子,你先别过来了,这里兄弟挺多,我怕吓到你,再说了以前大哥也不愿意让你接触……”徐睿说的含蓄,眼睛盯着手术室上的红灯,心情也特别烦躁。
今天真是他和耗子忽略了,这阵子因为帮里的事情靳东升得罪了不少人,本以为都是老人,也都在一起那么多年不至于如此,可是没想到今天刚从酒宴上回来的路上就让人给围了,要不是车里面带家伙,他们几个也都得进去,按理说靳东升怎么也不至于送到手术室这么厉害,可是偏偏为了耗子挡了一下,这一下子就给自己撂下了。
最后人马赶到,大家也是杀红了眼,要不是徐睿拉着耗子,今天就绝度他得拼死几个人才肯罢休,帮里的兄弟也送进医院几个,但是都分开,并没有在一起,毕竟在京都他们一直的象形保持的都很好,要是今天的事情捅到报纸上,那他们苦心经营了那么久的生意也许就要遭到灭顶之灾。
“伤到哪里了?重不重?”夜筱希握紧了电话,嘴唇吓得发白。
“应该不会有事,真的!”徐睿也紧张的要语无伦次。
“我在家里等着,他出来告诉我。”夜筱希收好了电话软着腿坐在地板上,牙齿咬着指甲,焦虑的不行。
最后她起身,在地上转了几圈,又拿起了手机。
在这个时候,她知道只有那个人能行!
刘文其实在上飞机前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夜筱希,想到她的那份疏离,他也当做没看见,但是心里挺不爽的。
到了家决绝了那帮要给他接风的朋友,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刚准备打开电视看看直播的球赛,放在客厅的手机就响了。
“婷婷,帮我接下电话。”
孙婷应了声,拿起电话一看就蹙了眉头,怎么是她呢?
“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你好,是孙姐吧?我是夜筱希,刘哥现在方便讲电话吗?”夜筱希努力平静的说着。
“你稍等。”话里透着一丝的不喜,可是转过头对着刘文却是一脸柔和的笑。
“阿文,是希希找你,好像有事。”说完递了过去。
刘文一听忙坐了起来,“希希?怎么了?”
“东升出事了,现在人在医院。”夜筱希忍不住哽咽起来。
“别哭,哪家医院,我现在就招人联系,你在家?那我马上过去。”刘文说完结果孙婷拿来的衣服,穿好,又打了几个电话出去,咣当一声人已经消失了。
孙婷闭上眼睛坐回沙发,拿着遥控器不停地翻看,最后实在受不了的丢下遥控器,去了书房,打开电脑,当看到头像闪烁的夜澜湘时,她便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
刘文已经通过关系找了最好的心胸外科主任去了医院,夜筱希戴着口罩和刘文一同出现时让徐睿大吃一惊,眼睛在俩人间看了看,总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嫂子,你怎么来了?”
夜筱希越过徐睿看着走廊上三两成群的兄弟,又看了眼恨恨的耗子,用力扯了下他的袖子,“赶紧让人都撤了,再等一会儿东升的事儿就得让别人知道,你想让别人看到这样的画面?他苦心经营这么久,岂不是白费了?”
“可是,要是万一……”
“万一?这里是京都,皇子脚下又他们敢撒野的地方?再说了以后机会多得是,整死他们都让他们不知道怎么死的!”夜筱希的话里透着阴沉沉的杀意,这是她在把温宇凡送进监狱后第一次把身上黑暗的细胞激活起来,见惯了靳东升前世的狠厉,夜筱希就算是没有混黑道,可是懂得也绝对不比徐睿少,甚至来自商人的世家的阴谋论也让她在报仇方面更带着女人特有的狠辣。
徐睿一震,他一直以为夜筱希跟靳东升是不相配的两个人,就是现在在一起也注定要分开,毕竟他们是太迥异的两种人,所以刚才他才阻止夜筱希过来,甚至在那个时候,他觉得夜筱希是个拖累靳东升的累赘,如果不是为了夜筱希,靳东升大可以走靳海峰的老路,不碰那种东西,依然可是稳当当的做老大。
“把兄弟都散了,让耗子找几个模样斯文点的在外面守着,我和你留在这里。”夜筱希指挥道,眼睛焦急的看着手术室。
刘文跟里面的主刀通了话,说病人一切都好,并没有刺中要害,有些失血,性命无忧。
院长也亲自赶了过来,身后带着病房的领导,专门给靳东升拨了一间高干病房,不说多高级,关键是保安和*性都是最好的,这个待遇完全不是有钱就能住进去的,就刚才徐睿过来的时候说外科病房都是满的,可能要在走廊里加床,气的耗子差点没揪住医生的脖子揍一通。
刘文上前寒暄了几句,面对这位太子爷他们也是心有余悸,可是心里还是挺欢喜的,毕竟有了接触才能攀上关系,然后就是……大家都懂的,眼看着到了年底,都是各届要换人的时候,走动是必须的,就看谁的来头更大,更硬,在华国特权永远是掌握在一少部分人的手里,结识这样的人永远都是最正确的选择。
夜筱希看着微笑中透着一丝清傲的男人,看着他周旋其中游刃有余,虽然没有站在他身边,可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光环依旧让周遭的人感到炫目。
“东升已经被他们从手术室直接推进病房了,他的身体素质好很快就能恢复,别担心啦!”刘文走过来对着夜筱希轻声交待道。
夜筱希抿了下嘴,缓缓说道,“谢谢。”
“应该的,你不打电话我也会做,那也是我兄弟。”刘文率直的笑了,晃晃头让夜筱希不用在意。
两人随后无语,徐睿已经让耗子带人走了,走廊上恢复了平静。
刘文看了眼手表,“你回去吗?”
“嫂子,这里有我,你回去吧。”徐睿忙说道,对刘文充满了感激。
夜筱希看了看徐睿带着污秽的衣物,“你还是先回去吧,洗洗澡,换身衣服,再看看自己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东升在楼上我回去也睡不好,不如你明天来替我,早餐你准备哦!”说完推了徐睿一把,手指了指上楼的电梯。
“那行,今晚你就辛苦了,明天我再来看东升。”刘文说完拽住徐睿一块干净的袖子,没好气道,“还不赶紧走,臭死了,走!”
夜筱希到了楼上的病房,看着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靳东升,握住他没有打针的手,终于松了一口气,双腿发软,有些踉跄的坐在了床边。
小声呢喃道,“你真是吓死我了,吓死了你知道不知道?”说着,抬起他的手轻轻的放在脸边,不断的摩挲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靳东升在浑浑噩噩中醒了惊醒,他满头大汗,眼睛有些惊恐的瞪大,嘴巴里喘着粗气,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床头灯突然亮了,“怎么了?疼吗?”
靳东升的焦距渐渐落在夜筱希的脸上,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最后伸出手抱住了她,半晌没说话。
他做了个奇怪的梦……
京郊别墅。
今年的这个冬天来得似乎比去年要早了很多,洋洋洒洒的白雪如鹅毛般在呼啸的北风中簌簌抖落,只一会儿的功夫,便看到了白茫茫一片,天地间已是银装素裹。
光洁的黑色皮鞋踏过积雪,靳东升走进了一栋欧式的别墅。
院子里的花草已经凋零,一楼的大厅里没有开灯,寂寥的气息凝绕在整个房间,满室的奢华中却透着刺人心脾的寒意,紧了紧拳头,踏步往上。
靳东升上了二楼,轻轻的推开一间房门,远远的就看到了躺在床上一脸苍白憔悴的夜筱希。
“今天感觉怎么样?”靳东升问道。
夜筱希仰头见是他,微不可及的点了下头,淡淡说道,“感觉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靳东升凝视着她,半晌,轻启略显薄凉的嘴唇,沉声道,“既然觉得挺好的,就回家住,你总在这里住算什么。”
“……”
靳东升接过刘婶泡的大红袍,啜了一口,想了想,最后决定开口,“你家的事情已经结案了,找到了污点证人,这次也算是险中求得全身而退,家里这边让你不要多想,事情都过去了,明天我就让人接你回老宅。”
夜筱希沉默片刻,“……我不回老宅了。”
“……为,什么?”
夜筱希垂了垂眼睑,轻轻笑了笑,“昨天我听人说她怀孕了,我嫁给你近八年,却没有给你生下一儿一女,如今……她的身份也配的上你们家,这么多年来她不求名分跟着你,这个时候也是该给她个说法了,你若不愿意提离婚,那么就我来提。”
靳东升眉头打了个死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即使她生一百个孩子,也没有资格叫妈,我的孩子只能叫你!我”
夜筱希调转了视线,看向窗外悠悠飘落的雪花,“貌合神离,何苦继续?”语声顿了顿,“离婚的事情,我已经决定了。”
靳东升站起身来,走到阳台前,狠狠得将茶杯放在大理石上,骨节上泛着青白,嘴抿成一条线,极力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半晌才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对着一直伺候房内的刘婶说道,“我们有话要单独说。”
等人出去后,他走到床前,带着老茧的大手用力托起夜筱希的脸,“你这是介意了?呵呵呵……夜筱希你说说我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是你塞到我身边的?可有一个是我招惹来的?”
夜筱希垂了眼睑,不看他。
“我明白你的心里一直没有我,得到你的人,得不到你的心是我咎由自取,所以你如何我都由着你。可如今你竟然说离婚,是不是还是因为温宇凡?”
夜筱希还是不说话。
“温宇凡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勾结外人坑害你们夜家,差一点就闹出人命,你念他八年,可是他回报给你的是什么?”靳东升没有把话说得决绝,他甚至有些自责,是不是自己揭了她的痛处才让她无言以对,才让她有了要离婚的念头。
夜筱希别开脸,轻声说道:“靳东升,你这次帮我们夜家度过这次劫难,我心中只有感激,可是如果你就一味的认定这个事情就是宇凡所为,我想对他并不公平,是非对错不是靠胜败断定的,有些事情的真相也许并不能为外人知道。”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外人这两个字的读音。
靳东升唇畔浮现一抹自嘲的笑。
“我把蒋梦瑶送到你的身边,也算是对你们靳家尽了一份孝心,毕竟你们人丁单薄,祖上的香火如何也不能在你手里断送了。现在既然孩子也已经有了,我得心里也没有别的挂念,让我离开,以后清清静静的过日子吧。”夜筱希拥紧了身上盖着的羽绒被,手指滑过天丝制成的被罩,扬起头,“从我被迫嫁给你那天开始,我的心就已经死了,即便是强留我在靳家,又有什么意思呢?”
靳东升幽黑的眸子似被冰雪浸透,目光慢慢锋利如刀。
八年夫妻情分,早已被逐步的失望、怨恨、冷漠消磨殆尽,走到这一步,他想,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他到底还是受不了她这般冷酷决绝的话。
是的,强娶,他在回到帝都的那次宴会上为她惊为天人,心里边再装不下别人,也许是年少轻狂,他竟然为了娶到这个为之神往的女人,用了手腕逼婚,拆散了原本青梅竹马的她和温宇凡,说到底,是他勉强她在先。
可扪心自问,结婚后,他为了弥补自己的鲁莽,他已经做到了一个男人所能做得一切,无微不至的呵护,几乎失去自尊的疼宠,费劲心思的讨好,可是一切的种种竟然都无法打动她丝毫。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看着她冷眼以对,连一抹笑容都吝啬至极,偶尔能让她上心的便是她娘家的一些事情,对于靳家的人、事、物没有丝毫的关心。
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告诉自己她是多么的不情愿,自己这个号称第一黑帮的老大在她的眼里似乎都是个只能打打杀杀的屠夫,每时每刻,她看向他的眼神里都带着一抹的轻蔑。
可是,面对此时躺在床上娇荏的她,……她竟然连那一点点对他的情绪都没有了。
靳东升俯身,修长手指滑过她容颜轮廓。即使现在她一副病容,可是她美得依然叫他心动,美得依然让他心存幻想。
“夜筱希,”靳东升的语声甚至是轻柔的,“如果你真想离婚,那就留下你的命。”
雪依然在下,静静的改变着这个世界。
夜筱希抬眼,细细打量靳东升。
晕黄的灯光中,男子黑色真丝衬衫,同色系的裤子,勾勒出挺拔的身形,剑眉下的双眸宛若夜空寒星,流转冷冽光华,鼻梁挺直,唇形弧度完美。
结婚的前三年,他只要是面对着她,总是挂着笑,暖若春风的笑,澄澈清朗的笑,落寞灰心的笑……
后来,她把他的笑容夺走了。
他对着她也像对着外人,神色冷峻。
她不在意,真正与他过上了相敬如冰的日子,那便是她所求的日子,她憎恶他恶心的碰触,每次再一次都是*和精神的摧残。
到了今时今日,他眼中恨意分明。
她嫁的这男子,虽然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黑道大哥,可是他的风华就是连京都达官显贵的名门千金都为之倾倒,想当初那场盛大的婚礼几多女人为他落泪,碎了多少的玻璃心,可是偏偏一切都是好的,只是人错了。
夜筱希唇角轻扬,漾出讥诮笑意,胜似挑衅,“靳东升,你家大妹妹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她嫁入的门第已经足够你洗白靳家了,我们季家对你也没有一丝价值,我更是对你毫无用处,能不成你怕是此时跟我离婚坏了你的名声,影响你在商场上的发展?可是我现在已经给你理由了,你说出去没人会拿这点说事儿不是吗?”
靳东升随之笑开来,只是笑意寒凉,“我当初娶你,是利用你娘家势力来稳固靳家?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夜筱希挑一挑眉,“难道不是么?”
靳东升缓缓直起身形,不欲分辨,眼底却已写满失望。
夜筱希起身下地,“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离婚也好,取我性命也好,不急于今日,不送!”
靳东升转身,阔步出门,再无一丝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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