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乔烟的公寓门前停下,此刻天已放睛。
宁婉鱼借了司机的手机播打乔烟的电话,没人接。
没办法,她只好又播通林千业的手机,响了两声那边就接起来了。
“喂!”
记忆中本应该很熟悉的清雅嗓音此刻却有些疏离,没有了那层熟悉感,宁婉鱼也有些迟疑。
“谁?”那边听不到回答,又问了一遍。
因为林氏集团的困境忙了一夜的男人精神很不好,他满脸疲累的靠进沙发里,双目微阖,不耐烦的伸出手揉捏着鼻尖。
“乔烟?”男人试探性的问。
可转念一想又否定了这个猜测,两人在冷战,凭他对那女人的了解,骄傲,不可一世,他不上门道歉那女人不会给他打电话,不是她。
晃晃并不清醒的头,他有些不耐烦的低语:“不说我挂了。”
“千……千业!”宁婉鱼心急时叫了一声,忽然又觉得这个称呼不合适,马上改口:“林先生,是我,宁婉鱼,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听到她的声音,林千业突然清醒,所有的倦意消失。
蓦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惊讶道:“婉鱼,怎么是你?”
自从她的号码变成空号后,他再也没接到过宁婉鱼的电话,今天怎么会主动打电话来?
带着疑惑,他把身体转向窗外。
独栋的公寓楼外停着一辆红色计程车,车后座的身影再熟悉不过了。
耳边也得到她的肯定。
她有些窘迫,迟疑的说:“林先生,我就在你的公寓门外,能不能……求你帮个忙?我现在能找的人只有你了。”
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独来独往像个孤独的幽灵。
被送进医院后她的包还放在别墅里,她无法回去取,眼下又变成身无分文的破落户了。
除了林千业,她无人可求。
男人给她付了车费,要带她进门时宁婉鱼还在犹豫。
垂头盯着脚面:“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她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听起来才合情合理,才不会让林千业误会她的来意。
毕竟他已经结婚,他的身边还有乔烟,来求他也是逼不得已。
“对不起,我……”
似乎是看出她的顾虑,她刚开口就被林千业微笑着打断。
“婉鱼,我去拿云邸公寓的门卡,你要愿意,就先住在那里吧,什么都不用说。”
她沉默着,男人转身走进去。
宁婉鱼步下阶梯,走到街边的柳树下落寞的站着,看向人烟稀少的街道。
林千业曾说过,龙耀阳不适合她,留在他身边她会受伤。
现在,被他说中了,所以今天她会出现在这里的结局他也预料到了吧?心里不知道是种什么感觉。
林千业拿了门卡出来,站在公寓门前叫她:“婉鱼,走吧。”
云邸公寓就在林千业公寓的附近,距离很近。
两人徒步走来,五年里再正常不过的压马路,此刻走起来却很局促。
宁婉鱼一直小心翼翼的与他保持距离。
到了门口,男人把门卡递进她手里。
“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冰箱里有食物,想吃什么自己做,床头柜的抽屉里有钱,如果你需要就当是我先借给你的,将来有了再还我。”
“千业……”
在他转身要走时女人叫住他,不再生疏的叫他林先生,而是叫他千业。
垂下头,咬着唇,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动。
不管两人以前都发生过什么,分手后他还能雪中送炭,宁婉鱼是感恩的。
特别是现在,在她这么无助的时候。
“谢……谢。”她真诚道谢,一手把在公寓门边微笑着看向他。
她很久没有这样对他笑过了,林千业的心因为这个笑容狠狠一揪,莫名的痛又延伸到四肢百骸。
他笑的很无奈:“需要什么再给我打电话。”
“嗯。”
男人转身时,身后的公寓门轻轻关上。
林千业迈出的脚步忽的一停,回身看向紧闭的公寓门,嘴角扬起苦涩。
五年里的记忆像滚烫的油一样洒在心里,灼烧他的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