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重伤。
国库失火非同小可,诸葛犹只能先放下这边的事,对今夜的事,他极是遗憾。
竟是什么人,胆敢在齐国皇宫内放火烧国库。
事件随着一***的来,诸葛犹也难免会分身乏术,等他匆匆赶到国库去时,有些事情已经悄然的发生了变化。
比如他们忽略的人物,嘉平郡主。
再譬如,兰蔻佟。
兰蔻佟原以为站在她面前的人是秦执,却没想到,却只是秦执的一个替身。
那种污辱让兰蔻佟极是愤怒,内心里却也有一股不安,因为秦执竟是早就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可是他为什么一直不揭穿她?
为什么还要发保留到现在?
明知道她的爱,明知道她的底,却一直温柔的伤害着她,现在还要找个替身来污辱他们之间的情宜。
她的定义情宜是在她与秦执儿时之上。
有些时候,女人的嫉妒和愤怒一旦扭曲了,那定会十分的可怕!
“秦执,为什么你要对我如此的残忍?为什么要用你的温柔伤害我……”想起替身的秦执说的那些话,兰蔻佟隐藏在内心的阴暗彻底的被抽了出来。
愤怒的黑气渗入了她的心脏,连同她的人也一并黑化了。
这个夏夜里,犹显得特别的阴冷。
*
阙越站在阙氏楼塔上,整个阙氏都在他的脚底下,眼睛所及,正是皇宫失火的方向。
一道柔美的身形缓步走上小塔楼,灵秀的黑眸在看向那背对着她的身影时,充满了怀念,羞愧,痛苦。
“阙越……”美丽的少妇轻颤着唇,叫着阙越的名。
“没想到我们还会有相见的一天,黎月,过得并不好。”阙越高大的背影正背对着她,对少妇不咸不淡地道。
黎月抿紧着红唇,高拢的发髻,显得她脖子白皙又修长。
“是的,我过得并不好,因为那个人不是阙越师兄。”
“黎月,在你选择他的那个时候,我阙越就不再是你的师兄了,更不是阙氏的继承人。”阙越的声音冰凉如水,将她的心泼得阴寒之极。
“师兄……”
“黎月,我这次回来并不是来叙旧的,只是希望你劝劝他,不要将阙氏家族陷于不义,”阙越缓缓地开口,对她似早已无情。
“师兄,你明知道我根本就劝不动他,”黎月从嘴角里发出一道苦涩难明的笑。
“这是你的选择。”阙越的声音有点冷硬。
黎月含烟般的眼眸一红,声音哽咽,“师兄,难道你已经爱上别人了吗?以前你不会这么对黎月的。”
“那是以前的黎月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黎月,不要轻易的将爱放在嘴上,你不配。”
身后的黎月脸色煞白,死死地瞪着阙越,仿佛是不认识了这个人般,颤抖着嘴唇,看上去极是楚楚可怜,“是谁?师兄,你告诉我是谁?”
他们从小的感情,不过是几年的时间就已经有别的女子代替了她的位置?以前她总是那么自信的认为,就算她嫁了阙修,阙越这颗心还是她黎月的,如今看来,是她错了。
“是谁很重要?”
“对我很重要,”黎月揪住心口,抬着楚楚可怜的目光看阙越。
阙越并没有说话,而是淡淡地扫了眼过来,再没有理会她,连答案都没有给她。
“是不是那个寿王妃?是她,对吗?”黎月突然胡乱猜测着。
阙越眸光徒然一寒,倏地转身,冷冷地盯着黎月,“原来是你一直在跟踪我。”
黎月完全没有被揭穿的不安,反是理所当然地道:“师兄,你知道黎月的心……”
徒地,阙越冷然捏住她的手腕,冰刮似的眼看着她,“像你这样的女人,还配有心?黎月,收起你那恶心的幻想,这次我回来,除了一件事要做外,我不会对任何事感兴趣,所以,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寿王妃那里,你最好是不要随便动,否则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容天音是什么人?那个人可没有同情心,犯了她,血缘亲人也照杀不误。
黎月抿着水唇,没有说话。
阙越挑眉松开了她,“滚出我的视线,希望你能把我的话带进他的耳朵里。”
阙越这次决定回来,就是想要将阙氏抽出朝廷这个大染缸。
他对祖辈也算是有个交待,造成这样的错误,是他的错,这个错误,就必须由他来纠正过来。
黎月眼巴巴地瞅着阙越许久,最后只能咬唇,含泪离去。
在众师兄弟中,阙越是最出色的,那无疑的。
可是在最后却让阙修夺了家主的位置,而她黎月原本是爱慕这个出色的男人,却一夕之间嫁给了另一个人。
施施然的走下塔楼,黎月迎着皎好的月色,心里却寸寸成寒。
阙越的话让她当真了,那个寿王妃她远远瞥见过的,有几个晚上,阙越也常跑驿宫,有时候还可见那个如天上星辰般耀眼的女子站在他的身边,言谈举此毕是轻松亲密,而他也默许了她的亲密行为。
如果容天音知道自己当时哥们的动作引起了这位妒妇惦记上,会不会抽自己几巴掌?
*
容天音醒来时,除了疼外就没有别的感觉了。
“该死,”容天音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外面阳光将室内照射得分外堂亮。而她的身边,早已没有了那个令她疼痛的罪魁祸首,身上被清洗过,穿的也是干净的新衣裳。
肚子饿得已经发出反抗,容天音撑起自己的身体,看看正午的太阳,嘴角抽了下,脸孔不知道是被热的还是因为想起昨夜的事,通红通红的!
容天音坐在榻上,穿好了鞋,坐在那里发起了呆,脑袋好似短路了般,怎么也没集中精神。
安静的空气里突地响起容天音羞愤的低咒,“该死的混蛋,吃完就拍拍屁股溜了,还是不是男人!”
一道轻笑自半开的门响来,容天音倏地转过目光,狠狠地瞪着一脸春风得意的男人。
“为夫是不是男人,娘子昨夜不是领教过了?”暧昧的气息夹着药香味扑鼻而来。
容天音耳根子一热。
“来,将它喝了,”秦执笑得温柔如水,抬了抬勺子,示意她将粥喝下。
容天音在秦执温柔如水的注视下抬着勺子喂着食的行为很脸热,想起昨夜,容天音急急夺过了秦执手里的碗,“我自己来,又不是断手断脚的……”
秦执眯着笑眼,笑容似要化了她一般:“慢些!”
“咳咳……”
他的话刚说完,容天音就把自己给呛着了。
秦执无奈的伸手替她抚着背,“不在身边看着你,为夫实在不放心!”
容天音嘴角微抽,“别把我当小孩儿。”
秦执嘴角弯起一抹笑来,“好!”摸头。
很明显,他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她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新身份,他们从有名无实的夫妻变成了有名有实的夫妻。
将一碗粥下肚,容天音打量周围的环境,皱眉对秦执道:“这是什么地方?”
“放心,我们在这里很安全!”
“别答非所问,”容天音有点恼。
“平西王的一处安身之所。”
“他已经将它给你了?”
“是,”所以他才放心使用。
容天音黑眸一眯,“秦执,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和平西王有什么阴谋?不对,你和他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听着容天音的用语,秦执低叹一声,“小音,在我们甜蜜过后却提及这些索然无味的事,难道是想要逃避吗?”
容天音闻言心里一慌,“我,我没有。”
容天音却完全没有发现,她的情绪完全被秦执三言两语给牵制了。
“既是如此,小音为何要做出一副要准备逃离的姿势?”秦执将她的头按放在怀里,几乎是叹息着道:“虽然这只是一个意外,但是我喜欢这样的意外,小音,我很高兴!”
容天音脸上全是热气,郁闷又心慌。
他高兴,可是她却非常的复杂。
“小音……”
“秦执,我很累。”容天音不得不暂时选择逃避。
因为她根本就不擅长这样的迅速变化,突然的转变,让她消化不良。
“好好在为夫的怀里躺着体息……”
过了两刻钟。
“秦执,你要闷死我了。”
秦执认命的松开她,突然蹲到了她的面前,抓上她的脚丫。
“你干什么?”容天音惊疑不定地问。
“自然是替娘子褪鞋!”秦执理所当然地道。
容天音觉得被他抓住的地方似被火烧似的,灼得她挣回来,秦执一用力,便让她没有办法再挣脱,容天音极是不自然是道:“秦执,你是王爷……”高贵的王爷,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秦执仰眸,里边尽是宠溺的温柔,“可我也是你的夫君!”
“可是……啊!”后面发出一个短促的字音。
容天音被个被腾空抱起,秦执将她横抱放在榻上,整个过程容天音都是直愣愣的,躺在榻上,讷讷地道:“秦执,别对我太好了,我们昨夜不过是一个意外,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滚床单也没有什么的,她很开放的,当然,这只是内心的开放,所以他根本就不用因为昨夜后就对她百般好。
“小音,”身边有人坐下,药香的味道极是好闻。
容天音侧过身,“我累了。”
后面那句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秦执用深暗的目光看了她侧过的背影,然后和衣躺在她的身边。
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人贴近,容天音下意识的绷直了身体,闭上眼,当身后什么也没有。
“不管小音是怎么看待这个意外,不论有没有这个意外,我永远都会保护小音!”他温柔的声音低低的从耳边吹来。
容天音身形微震,慢慢地闭紧了眼。
也许是真的累了,容天音竟然还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房间已经燃起了蜡烛,微弱的烛光正明明晃晃地摇曳着。
容天音睁眼时有阵的恍惚,等缓过神来时才想起前面的种种,容天音摸了摸自己的头,有点低烧。
“醒了?”
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容天音一转身就见坐在幽光下的绝世男子!
他一直在守着她!
容天音点点头,摸摸肚皮:“秦执,我饿了!”
秦执温和一笑起身绕过桌子,牵住她的手,“走吧,为夫带你偿偿齐国的吃食!”
听到吃的,容天音也就不计较秦执乱拉她手的行为了。
推门而出,迎面正是方拓和戴弦几人。
几人的目光在容天音的脖子处一扫而过,然后平平稳稳地将两位主子引出小楼,穿过一道暗堂,出了一道门,眼前就豁然开朗,尽是灯火行人!
热闹的贩卖声入耳极是动听,容天音看着热热闹闹的大街,心情极好!
“走吧!”秦执将略微失神的容天音带着走入人群。
两道风景一路过来,无不是见众人呆呆愣愣的样子。
用过晚餐后,容天音满足地跟着秦执出街了,感受着齐国的风情。
“也许不用太久,我们就能回去了。”
看着高高挂起的灯笼,容天音笑道。
他们来齐国已经几个月了,在路上浪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这里又停留两个多月。
前后也已经快四个月了,六月末的天气,虽然烦躁,可是容天音此刻却是一点也没有半点的烦恼。
顺着容天音的目光往上仰视,盯着那高挂的灯笼,低喃着:“是啊,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其实在来之前,我就劝说过巫婆了,可惜他没答应和我们一起来……”
听到这话,秦执脸上一凝,“你希望他来?”
“有他在,我们的安全不是更保障些?”容天音觉得神策在的话,有很多事情就可以办得更顺利。
秦执的脸色越来越沉,难道说跟着他就没有安全保障?
“小音,我是你的丈夫!”秦执沉声强调。
容天音郁闷地转开身,没有搭理他。
秦执牵过她的手,被她挣了几下没挣开,最后放弃了。
容天音知道他的意思,她和秦执之间看似离得很近,可隐隐约约间感觉到有一条鸿沟横跨在两个人之间,想跨也跨不过去。
手牵着手,容天音耳边只听着旁人的议论声,然后尽量忽略掉灼热的手心位置。
“国库的事——”
“这是他该付的代价,”秦执直接承认了此事与他有关。
容天音沉默,觉得秦执已经将该报的都报了,只是那是他的,她的可没有这么简单,“其实现在阙修就是诸葛犹的一条左膀右臂,我们也许动不了诸葛犹,但是有些人却是可以的。”
秦执勾唇一笑,“夫人说得极是!夫人妙计!”
“妙你的头,”容天音对这个新称呼很恼。
秦执只是笑,却不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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