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尼陆妙想勉强喝了小半碗极苦的藿香黄连汤,呃呃欲呕,曾渔道:先不喝了,歇一会,吹吹风,待晚边赶到前面的钤山镇再抓一剂煎药服应该就没事了。
适有清风徐来,曾渔退在一边给风让道,其余婢仆也都让开,女尼桃花般的容颜沐浴袁水来风,这个比黄连汤还解暑。
那陆员外见侄女醒过来了,这才松了口气,用汗巾抹着一脑门的汗,对曾渔道:多谢多谢,还未请教贵姓
曾渔道:免贵,姓曾陆老爹这是往哪里去,大热天这么急急忙忙赶路
陆员外支吾道:不远不远,就快到了,有点急事嘛,书生往哪里赶考袁州哦,那也快到了。
陆员外明显不想与曾渔深谈,闲言数语后便请曾渔开张解暑的药方,曾渔笔墨现成,裁一小方铅山纸提笔写了一个药方:党参一钱半黄芪二钱熟地二钱石斛三钱麦冬三钱黄连一钱淡竹叶二钱莲梗五钱知母二钱甘草二钱粳米五钱
写罢,吹干墨迹,把方子递给陆员外道:令侄女中暑是其一,气血也虚,我这个解暑方子添了两味益气育阴的药,试服两剂,效果应该不差。
陆员外看着曾渔写的药方,赞道:曾生写得一笔好字。又笑道:曾生莫以为在下是乡下土老财,我也是监生功名,咳咳。
曾渔赶紧作揖道:失敬,失敬。
陆员外面有得色,却不再多说,折起方子待要收起来,那垂髫少女道:二外公,我娘要看药方。
陆员外便过去把方子给陆妙想看,曾渔在角落找了个地方坐着闭目养神,现在是未时末也就是下午两三点钟,正是暑气最盛的时候,不能赶路,得待在这路亭里避暑。
日头已经西斜,陆氏的四个车夫和四个男仆都靠坐在路亭外荫凉一侧,路亭内是曾渔主仆陆员外严婆婆两个仆妇一个婢女和陆妙想母女,真的是母女吗
曾渔是不大相信,垂髫少女大约十二三岁,身量其实比十四五岁少女还高挑些,但容颜尚稚气,女尼陆妙想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这已经是往大里估计了,依曾渔看这女尼也就二十出头,妙想妙龄啊,奇怪的是陆妙想这回穿的是浅色绫罗裙裳,不再是缁衣僧袍了,还俗了不过头发要长出来还得有段日子,陆员外说陆妙想是他侄女,这很正常,都姓陆,可垂髫少女怎么也姓陆十三娘又是何意,排行十三
疑问颇多,曾渔也不能问,怕被象只小蚂蚁一般碾死啊。
那边垂髫少女与陆妙想在呢哝细语,少女道:娘,你就躺着吧,这有何难为情的,你发痧极重知道吗。
想必陆妙想是因为有曾渔主仆在里面,躺着觉得不雅相,但头晕目眩,坐不住
曾渔善解人意,说道:还是静卧休息为好,在下回避一下四喜,我们到外边坐着。
陆妙想忙道:曾公子,不必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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