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举报。”
“孙公资历深,谁敢举报?”
“但我却听到一件事,那个小知县继续在派人买马。”
“你以为他不知道啊,知道,这是变着法子给孙公送礼,一个要钱,一个要功,沆瀣一气了。”
对啊,李家二郎心中一亮。自家给了孙沔好处,可能及王巨给的好处多?孙沔当然会站在王巨这边说话了。并且章楶又是王巨的同年,这三人沆瀣一气,自家上哪里讨得公道?
原来如此,为什么我就想不到呢。
“不至于你说得那样不堪吧。”那青年又说道。
“不相信,你打探一下,我有没有虚言。”
没虚言,没虚言,确实如此,李家二郎心中大吼道。
“那个小知县也是好心。”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本来两战胜得很光彩,可好大喜功,他画蛇添足出兵杂里寨。山那边可是一个雄主,十几岁便杀死了权相没藏讹庞。想一想他吃了这个亏,能不报复吗?一旦大兵压境,庆州百姓将会生灵涂炭。”
这岂不是歪理吗?难道坐看着西夏一次次虐,一个小反击都错了吗?
但可能就会有市场,至少李家二郎听了,认为很有道理。
“唉,原来是这样。”
“夫正,你我还是安心读书,好考取一个功名,这些事不是你我所以过问的。”
“为何不能过问。”
“人家一个新科二甲进士,一个国家老臣,如何过问。”
“不然,我倒听闻了一件事,孙公本来就因为贪污,从而被逼着致仕,是欧阳公硬将他抬出来的。朝中有许多大臣不满,特别是知谏院司马公不满。并且官家想追赠濮王为皇考,欧阳公支持官家,司马公则不同意,两人势同水火。如果听闻了这些内幕,他必然会弹劾孙公。况且这是严重的私罪,朝廷也痛恨之。”
“难道孙公与你有仇乎?”
“没有。”
“有恨乎?”
“没有。”
“那你用什么理由去面见司马公?”
那个字夫正的青年语塞了。
不过李家二郎眼睛一亮,孙沔与你们没仇,可与我家有仇。而且那青年说的办法真不错。至少自己就听说了孙沔好几起受贿事件。一个私罪就足以让孙沔贬官了。
孙沔离开庆州,王巨就没办法与孙沔沆瀣一气,说不定新知州来了,自家再打点一下,能将父兄冤案审清楚,也能将胡谦再度送到大牢。
李家二郎想继续听下去,可两人离开了雅间,李家二郎也追了出来。不过两人走得很快,肥胖的李二郎在后面追之不及,只好喊:“前面二位高人请留步。”
但两人未想到李家二郎是喊他们的,走得反而更快了,不知道办什么事去。几拐之下,看不到人影。
李二郎只好回去与母亲商议。
他母亲担心地说:“孙公可是国家重臣哪。”
“我知道,但我可以先到京城打听一下。”
“你能听到什么内幕?”
“别的听不到,但那个皇考儿子总能听到吧。只要司马公不同意官家立濮王为皇考,儿子就去找他。若是司马公不反对,儿子就回来。”
“司马公与孙公那个官大?”
“不知道,应当司马公官更大吧,而且他连官家都不怕,还会怕孙公。”
似乎有理,李母犹豫良久才说道:“那你要打听好了再去拜见司马公,不能冒失。”
“儿子知道,我也会央求司马公替儿子保守秘密。并且司马公都敢得罪官家,一定是一个好官员。”
那他就想错了,在赵念奴事上,司马光使了十分力,赵祯好欺负啊。在三丁刺一事上,司马光只使了八分力。韩琦不大好欺负了。在濮仪之争上,司马光只使了三分力。赵曙是滚肉刀,有理说不清楚,不如不说。不过他是知谏院,一点不说也不大好。所以略略说了一说,后面索性连写三道辞呈,安心编《通志》了。俺开始著书,世事不问。
但现在司马光仍在担任着知谏院之职。
于是让王巨利用起来。
王巨与孙沔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但孙沔能继续呆在庆州么?大顺城胜负功劳不提了,一旦大顺城失败,到时候大家追究起责任,说不定就会给他安上好大喜功,引来强敌之罪。
将孙沔弄走是第一步,如何将蔡挺弄过来是第二步,这个就与那两匹马有着极大的关系……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