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属篇——第一章 入川(3)

称。而两人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周瑜这边，巴丘的那几个月，是赵羽和庞统最惬意的日子，虽然那个时候，赵羽要照顾周瑜的伤势。周瑜将两人的友谊一直看在眼里，很理解赵羽此刻悲痛的内心。

    赵羽苦笑摇头：“伤心……唉，我有叫他小心的，可，他却死在攻城之战……或许，天命真的难为呀！”

    赵羽的确很悲痛，但也很苦闷。书上写庞统是死在奇袭雒城的小路上，那个落凤坡，故此，赵羽在得知刘备入川的时候，就写信给庞统，让他千万小心，不要走山路小道，不要轻敌，特别注意雒城外的落凤坡，千万不要去。谁知，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大玩笑，庞统没搞什么奇袭，却死在攻城之战中，他一个军师谋士，不好好待在营帐里，去监督士兵攻城，这死的也够冤了。

    周瑜当然无法理解赵羽的苦闷，只能出言多安慰与他。看完手中庞统的遗书后，周瑜却是一愣，想了想，才问赵羽：“你在犹豫？还是下定了决心？子玉，你不用管我了，这几年，你陪着我……”

    赵羽轻轻吐出一口气，回身握住周瑜的双手：“公瑾，我们之间不要说这个。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是在考虑士元的建议，而是在反思我的过去。”

    庞统在遗书中没有懊悔，没有沮丧，没有一点点的伤感与追忆，他只是告诉赵羽，他的叔父庞德公非常喜欢喝赵羽沏的茶，喝赵羽亲手酿的酒，他告诉赵羽，叔父对他亦师亦友，又为他和孔明扬名，恩情颇大，眼下他要辜负叔父的疼爱了，他希望赵羽能代替他，去庞德公身边尽孝心，陪老人家安度晚年。庞统给赵羽的遗书用心很明显，就是让赵羽彻底归隐山林，去做一个与世无关的闲人野鹤。所以，周瑜看了书信后，会问赵羽考虑的如何。

    望着周瑜有些不解的目光，赵羽拉着他回到屋里坐下，为他沏上一盅茶，才道：“士元每次跟我喝酒聊天的时候，都会说我天真、好玩，说我看起来聪明，实际上很傻。你也一直说我傻，四哥和孔明也一直劝我远离争斗漩涡，而三哥……，他说把我留在曹操身边，关押在邺城都是为我好。以前，我总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这样想，为什么我一说人人平等，你们就冲我翻白眼，说我不适合生存在乱世。我总认为，这不过是我们生活的……出发点不一样，总以为，通过我的言行，能让大家明白，这世上不应该有高低贫贱之分，总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减轻一些人的痛苦，可，很多事却事与愿违。”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赵羽眼中却无任何波澜，脸上却是疲惫沧凉，周瑜看的心惊：“子玉，你别乱想。你有你的观点，不要去在意别人的看法。”

    赵羽叹口气：“我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我只是觉得自己无能。公瑾，你知道吗，我和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三哥和五哥正在怂恿我自立为主，在青州参加中原争霸，我从江东回到寿光的时候，三哥甚至已经为我规划好了一切，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起兵。”

    周瑜点点头：“虽然你没有说过，但我和伯符都知道你的情况。伯符曾经想……就是因为你对江东而言，是一个潜在的危险，如果你愿意，伯符走的时候，你依然有起兵的契机。”

    赵羽也没有否认这点：“是的，当时，伯符走了，江东不稳，曹操与袁绍对峙、刘备逃亡，我如果愿意，潜回青州，振臂一呼，兴许就能改变局势。那个时候，三哥虽然离开了我，却告诉五哥，如果我改变了想法，他马上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虽然赵羽说的很淡，但周瑜却完全明白当时的那种情况，孙策生前曾想强行留下赵羽，甚至有过让赵羽陪他一起死的念头，就是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赵羽个人的行为会对整个局势产生很大的影响。今日说起，他回想起当初那段时间的紧张与犹豫，也为之叹息：“但你依然没有那样做，因为你讨厌战争，更讨厌由自己发起的战争。伯符固然不忍心伤你，却也是透了你的这种性格。子玉，这是你的仁，是你的义，却是你致命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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