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腰上挂着环首刀,手持一杆丈余长的马槊,急急忙忙地冲了出来。见到郭斌与张飞如下山猛虎一般,踏树摧石而来,心中也是一惊。曾混迹江湖的他,武艺虽非极高,可毕竟见过几个真正的高手,眼光还是极好的。
然而,他虽瞧出二人的武艺非可力敌,可当此危急关头,又哪里有时间组织语言,让他们缓下来?况且若是就此跪地求饶,他日后还如何带队?想来便是大当家的待自己如兄弟一般,此时若是表现得如此孬种,那他在山寨中也待不下去了。
当下,他舞动手中马槊,腰身一挺,便迎了上去。
张飞见状,惊咦一声,随即目中精芒闪过,兴奋异常地挥动丈八蛇矛,竟是以攻对攻的招式。他每每陷阵摧锋,敌方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卒,看到那张黑面上一双瞪大了的铜铃一般的眼睛,无不胆丧心惊,哪里还有应战的心思?尤其是在升龙谷外连斩六员鲜卑猛将后,鲜卑人见了他就跑,使得张飞郁闷不已。如今终于见到敢于应战之人,如何能不令他欢欣雀跃?
双方矛槊相交,只听噗的一声,便见一个黑影仿佛给疾行的火车撞到一般,双手紧握兵器,倒着身子直直往后飞去。将一处支撑着草棚子的木桩子撞断后,直到后背抵上石墙方堪堪停住,却不是黄召耳还是何人?
登时,场上静了下来,只听到呼呼的江风吹过屋顶茅草的声音。
张飞这厮还难受呢,他本憋着一股劲儿,想要酣畅淋漓得大战一场呢,却哪里想到这个看似极勇猛的黄召耳竟如此不堪一击。搞得他就仿佛用尽全力力气的一击打到空出一般,这种使错力的感觉,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还是郭斌最先反映过来,他脚下一点,飞身来到黄召耳身旁,一只手便将其提了起来。那黄召耳受此冲击,胸中气闷,脑袋里也是嗡嗡地不知所以,可身子被提起来后,经江风一催,便回复了一点儿神志。他想要开口质问,胸中却是憋闷异常,虽不尚觉不到痛楚,张开嘴却只是呼呼地大喘粗气。
郭斌在火光中挺立着,手中如抓着小鸡崽子似的提着黄召耳,气度不凡,神威凛凛。众人正惶恐间,却听他朗声道:“黄召耳已被我擒获,想活命的就乖乖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麾下骑兵的马刀锋利!”
众人见黄召耳被擒,郭斌麾下的马队自也不是吃素的,至少两条腿无论如何亦跑不过四条腿的,便只有乖乖投降。
只这么一缓,黄召耳便透过气来,大声道:“咱们好心好意收留你们,你们为何却是喂不熟的中山狼,想要吞了我们?”
郭斌冷哼一声,道:“莫在这里博同情拖延时间,你们若真的是此间主人,那祠堂中的百姓怎么说?哼!太平道人愈来愈不成样子了,欺压百姓,打家劫舍,若是大贤良师在此,怕是要羞得无地自容了!”
黄召耳听郭斌道出自己身份,先是一惊,他如何亦想不出自己并未与他们过多接触,这些人却是怎么洞悉了的。而随即,便是心中一震,他听出郭斌的口风不对,当下小心翼翼地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可是识得我太平道的大贤良师?”
郭斌尚未开口,却见不远处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手持大刀,带着一帮皮包骨头的村民向这边走来。郭斌等人暗自松了一口气,想来是这边声势闹得大,又是骤起倏平,关羽那边守卫又少,祠堂中的百姓应是未曾受到伤害。
郭斌大喜,朗声道:“云长,可是都办妥当了?”
关羽渐渐行近,回道:“启禀主公,祠堂中村民皆已获救。”随即冷哼一声,对黄召耳道:“好教你识得天下英雄,某家主公便是连破黄巾波才、张角大军,得封阳翟县侯,骑都尉,领颍川郡守,江湖上人称急公好义小孟尝的郭潜阳!”
黄召耳闻言先是一愣,口中哎呀一声,随即挣扎着跪倒在地,口中道:“小人黄邵,冲撞了英雄,死罪死罪!”
董杏儿蹦蹦跳跳地上前,听了黄召耳的话,开口道:“难道连你也晓得斌哥哥的名字了?”
黄召耳道:“张牛角头领向天下太平道发出书信,我们自也得了消息。张头领说郭...郭使君前后救下近五十万黄巾士卒的性命,是咱们太平道的大恩人,凡是我太平道的子弟,见到郭使君大旗,退避十里,不得搅扰。小人不知使君身份,差点唐突了恩人,实在是不应该。”
郭斌听了,心中一动,道:“哦?张牛角和褚燕,如今落脚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