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起义之初便追随张角兄弟,后来与卢植所率领的汉家官军对战,卢植通过几场小的胜利将黄巾北路军主力的行动范围逐渐压缩,最终方将其困在了广宗城内。
就是如此,这些黄巾士兵们亦算是与汉家官军打过几场仗的,绝非从未见过血的新兵蛋 子。况且黄巾举事之初,攻略州县,似摧枯拉朽,攻克县衙,开放武库、粮仓乃至杀人放火,当然不在话下。况且这些张角手下最铁杆的黄巾信徒,在举事之初便算不得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农民,他们平日里大多混迹江湖,待到举事前夕方聚集到了冀州听从张角指挥。他们在江湖上虽绝算不得高手,每个人手底下却都有两下子,寻常时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甚至欺负一下乡绅恶霸自也不在话下。
如今跟着郭斌麾下的七百精锐部曲学习了以五人一组分进合击的法门,虽只学习了几日,不得其中精髓,可便是形似而神非,却也足以应对目前的局面了。
大战双方,一方心灰意懒,军无斗志,身困体乏;另一方却士气正盛,杀气腾腾,养精蓄锐多时。此时双方的作战能力简直翻了个个儿,这些中原来的士兵们如下山的猛虎,似出闸的鳄鱼,原本这些精锐程度称雄海内的鲜卑士兵,在他们面前简直便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
局势的进展很顺利,这些经过烟熏火燎,并被“无情虐待”的鲜卑士兵们在两侧山坡上汉家士兵的夹击下迅速崩溃,升龙谷南口处又是士气正盛的关羽所部,逃无可逃的鲜卑士兵只能乖乖投降。
如此,过不一个时辰,谷内尚能行动的鲜卑士兵皆被清剿干净,在汉家士兵的押运下进入了山谷南侧的一处大营之中。而关羽则带着谷中得胜的士兵一路向北推进,一面清剿鲜卑士兵残余顽抗者,一面清扫谷中的铁蒺藜,以备后续的部队打扫战场。这些被烟火熏晕的鲜卑士兵多被当场扒去衣甲,收去兵刃,反绑了双手放到板车上。待运送出去,方将死者挑拣出来,以大火焚毁。自然,这是后话。
待到关羽所部抵达升龙谷北口处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郭斌亦带着人前来谷口处相助张飞。
只见北面谷口处早便被张飞清理了出来,甚至正当谷口处都以一个个装满沙土的麻布袋子筑起了一道防御工事。再加上谷口山坡上两侧突击建筑起来的弓手防御阵地,这个原本坡地平缓,在防守上难以形成优势的谷口,如今竟已成为坚不可摧的防御阵地。只要在兵力上搭配得宜,指挥得当,其所能爆发出的实力足以令鲜卑精锐骑兵望而兴叹。
看到张飞于此处的一番布置,关羽心中亦不由得感叹:“翼德文武双全,思虑又极周详,实在是不可小觑的万人敌啊!”
想到这里,那因斩杀鲜卑大单于和连而产生的一丝傲气,霎时间竟消失的无影无踪。斩杀鲜卑大单于和连,在战略上虽是极大的胜利,在战术上的难度却绝不会太大。这种傲慢狂放,于军事上又屡犯大忌的统帅,哪里是郭斌手下谋士集团的对手?况且,便是单就个人武勇而言,要想斩杀和连,郭斌、张飞、乃至远在阳翟的赵云与陈到,无论是谁都可做到,自己能够成功斩杀和连,在极大程度上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况且,他自己亦参加过军议,对于他与张飞在此战中的安排亦是知之甚详,若非郭斌力挺,张飞谦让,他又怎么会轮得上这么好的机会?
于是,当关羽策马来到山谷中防御工事后临时搭建起来的指挥所后,滚鞍下马,快步来到郭斌身前,拜倒在地,口中道:“关羽受命截杀鲜卑单于和连,幸不辱命,现向主公交令!”
看到满身染血的关羽跪伏于地,郭斌忙上前扶住他,给他拍了拍肩上的尘土,道:“云长此番立下了如此奇功,我实在是高兴得很。待此战过后,再为云长设宴庆功!”
关羽忙道:“主公言重了,若非主公与军师巧施奇谋,将士用命,关某安得成功?”
听了关羽的话,帐中众人同时松了一口气,郭嘉原本略微蹙起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此时的郭斌毕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官位虽高,却也不过是颍川郡的郡守罢了。而以关羽斩杀和连的大功,若是天子有意封赏,便是做个将军亦并非不可能。若是他看不清形势,侍功而骄,那以后就不堪驱用了。
所幸关羽并未头脑发热,那么此战名扬天下后,定然会成为郭斌的得力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