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据我所知,此地是和连的侄子蒲头所管辖之地,那蒲头久慕中华文化,常常去塞外三城进行贸易。又因为西线商路经过其属地,张世平便与其建立了极好的贸易关系,故此这一路行来,畅通无阻。”
郭斌道:“那个和连,是怎么回事?”
戏志才知道,郭斌终会问到这个问题,遂清了清嗓子,道:“这个和连与其兄长素来不和,当初继位之时便颇有些龌龊在里面,据传和连是将其兄长杀害之后,方夺得了大单于的位子的。因此,蒲头与和连不和早已是草原上公开的秘密,两家常常为了水源和草场而互不相让,甚至于大打出手。”
见郭斌听得认真,戏志才心中略定,继续说道:“因我塞外三城与蒲头交往甚密,和连很是嫉恨,便想要将我塞外三城吞并。不过他虽屡次犯我,或者是因为我们人多势众,城高墙厚,却总算没有太过分。”
郭斌听了,心中有底。这些情报,戏志才早就上报给了他,此时提出来,不过是想要听听他对此事的看法罢了。当下,面色一肃,问道:“志才,那依你看来,我们对于鲜卑人应该持怎样的态度呢?”
戏志才听了,忙坐正身子,沉思片刻,方缓缓地道:“回主公,依我看来,鲜卑人畏威而不怀德,我们初来乍到,虽不能侵凌鲜卑部落,却也不可一味退让。我们可以打击一帮,拉拢一帮,然后逐步在草原上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来。”
郭斌道:“哦?继续,继续。”
戏志才看了郭斌脸色,道:“只是,这既要打,也要拉,打谁拉谁都有讲究。”
郭嘉插口道:“那依目前的形式看来,我们应该打击哪个,拉拢哪个呢?”
戏志才道:“以我看来,要打击的正是和连,所要团结的,却是鲜卑各部大人。”
郭斌面色不变,道:“哦?为何如此呢?”
戏志才掰着手指头,道:“以主公所既定的策略,每到一地,必要拉拢当地豪族进行贸易,将其拉到我们的利益集团中来。阳翟县是如此,颍川郡是如此,在太原是如此,匈奴人也是如此。如今到了塞外,面对鲜卑人,自然也要如此。”
郭斌缓缓点头,所谓政治,不就是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嘛。这个大多数人要怎么团结?他的策略就是赤 裸裸的经济利益。因为共同的经济利益,是拉拢人见效最快,最稳固,最好掌控的方式。所谓没有永恒的朋友,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听戏志才这一段话便知道他是一个合格的军师,可以说他已经将自己的策略吃透了。
戏志才见状,心中略松了一口气,继续解说道:“至于为何要打击和连,依我看来,却是有几个好处。”
郭斌眉脚上扬,道:“哦?到底有哪些好处?志才不妨说来听听。”
戏志才道:“首先,和连的名声在鲜卑人中远逊其父,据说其非但与西部鲜卑人首领不和,导致西部鲜卑叛变,甚至与东部鲜卑也都不太对付,与蒲头更是关系恶劣,而且其直接掌控的代郡、上谷一带如今也是混乱不堪,各个部落互相吞并,不服其管束。所以,拿这个和连开刀,并不会过分引起鲜卑各部的反弹,甚至可以因此结好许多鲜卑部落。”
郭斌点点头,道:“还有呢?”
戏志才信心大振,道:“其次,和连才能不及其父檀石槐,却极是狂妄自大,以我看来,将他拿下,难度虽然不小,却并非绝难完成的任务。”
“第三,匈奴各部虽不甚服从和连管束,可其却是实实在在的鲜卑大单于,是檀石槐的继承人。因此,拿下了和连,便可震慑宵小,在鲜卑各部乃至大草原上立威。这样,我们便会省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郭斌听了,哈哈大笑,道:“志才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至于如何拿他下手,尚需仔细寻找机会。他毕竟是鲜卑人的大单于,一旦引起鲜卑人的反弹,便得不偿失了。”
正说话间,队伍竟缓缓停下,过不片刻,前方的斥候也策马疾驰而来。
郭斌见了,知道有状况,便跃下马车,骑上了战马。只一会儿工夫,整个队伍由一字长蛇阵转换成了楔形阵,想来是关羽在队伍前方指挥变阵,以应对随时的突发状况。此时,那斥候也到了郭斌跟前,便在马上施礼道:“启禀主公,前方有一彪人马,自称是鲜卑大单于和连的部众,要我们留下财物,方可通行!”
郭斌与戏志才对视一眼,哈哈笑道:“这个和连,来得还真是及时啊,我便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