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亭开始有点同情宫茗儿了:“宫尚书不许你打探君家,你可有想过那是为何?”
宫茗儿冷笑:“我何需去想去猜?当年我离京之际,伯父便明明白白地告知我,君家子恒并非我这等孤女所能肖想的,他让我死心,好好待在祖宅,待我年岁一到,便会为我谋得一门好亲事!”
当年的宫茗儿离京时超不过十岁。
白青亭倒是未曾想宫友春会那般眼尖看出宫茗儿的心思,又那般直截了当狠心地将宫茗儿送离京都,还当面说明白了断宫茗儿对君子恒的念想。
宫友春当真用心良苦,可惜宫茗儿并不领情。
白青亭自宫茗儿提及宫友春时的眼里,便能看出宫茗儿对宫友春的恨意:
“你也别恨宫尚书,兴许他是为了你好……不,他确实是为了你好。”
宫茗儿冷笑更甚:“为我好?当年若非我父亲战死沙场,我那柔弱无用的母亲又以死殉夫,我如何能落得个孤女的下场!我父亲临死之前让他好好待我,可他是如何待我的?”
白青亭不置一词。
宫茗儿说得不错,倘若宫友夏尚在人世,宫茗儿这个西大将军之嫡女的身份,倒是与君子恒门当户对。
可世事就是这般难料,由不得半点倘若。
宫茗儿用力抹去了面上的泪珠,连泪痕都狠狠抹了几下,擦拭得干干净净,她恨声道:
“我父亲在世之时,何其风光!整个宫家何尝不是因我父亲之故,方得以光耀门楣,宫家人进出各种场合不是因着我父亲之故,而风光大限!他宫友春亦然!
当初若非有我父亲的大力举荐,后又因着我父亲的故交受我父亲所托,大力帮他,他何以在仕途一道扶摇直上!
可我父亲一死。他便露出了真面目,我不过与他一说句:我长大成人后,要嫁与君家子恒为妻……就那么一句,他便狠心将我丢到宫家祖宅整整十年!”
白青亭解不了宫茗儿的恨。她也没必要去费心解开这个宫友春与宫茗儿的结,她只关心一件事:
“宫榈会来海宁府中元县,便是你拾掇他来的?”
宫茗儿一听宫榈,便笑得极为灿烂,她看着白青亭一字一句道:
“宫榈身为宫友春的嫡长子。可却蠢极了!他也不看看自已的模样,哪里是可以与君子恒相较的!他更不想想你与君子恒已是御赐姻缘,他怎么可能肖想得到!”
她大笑起来,笑够后方道:
“也不知是你有多大的魅力,还是上天要助我,竟然将这样的蠢人送来给我利用!我不过是说,只要你失了清誉,君子恒必定想法子退了与你的御赐姻缘,凭着君家世代沐皇恩的渊缘,当今圣上指不定还真就收回圣命。解了你与君子恒的姻缘!
他信了,那时的我也是这般信了!
也不知他哪里来的本事,竟是搭上另一位京都中的权贵,我不过寥寥数语,便令他与那位权贵设局生抓了你,并将你幽禁!
如若不然,你身边的两大丫寰皆不是好惹的,就单凭我想抓住你,陷你清白污你清誉,还真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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