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恒轻轻颔首。比了个请她坐下的手势。
宫茗儿在矮几旁的软垫坐下,与君子恒正好面对面坐着。
她稍一抬眼,便能见到近在咫尺的俊容。
几个抬眼,便羞得她心中如小鹿乱撞。
即便她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但效果却是微乎其微。
察觉到宫茗儿异样的喜鹊与欢鸽不禁忧心更甚,两人各瞧了自家姑娘对座的君子恒一眼,亦是惊红了脸。
小三见她们主仆三人的反应,连连在心中冷哼:看吧看吧,待会看我家姑娘怎么打拾你们!
泡好大红袍,君子恒便端了一杯放置到宫茗儿跟前几上去:
“宫二姑娘。请品一品这大红袍可还合你的意?”
宫茗儿忙点了下头:“谢君大人!”
她端起白瓷青花的茶杯轻啜了一小口,因刚泡好,尚热气腾腾,她差些被烫了嘴。
君子恒见状道:“可能还有些烫,请宫二姑娘慢些品。”
宫茗儿忙道:“不会不会!这大红袍确实不错,很合我的心意……”
说到后面,她脸色越发红润,满面的羞意。
君子恒也品了一杯:“合宫二姑娘心意便好,那么本官接下来所言,还请宫二姑娘多多帮忙。”
这是进入主题了。
宫茗儿心知他寻她来定有何事,且这事还坏多过于好,可她仍抱着幻想:
“君大人说之前,不知可否容我先说一件往事?”
君子恒有些意外,却也无不应承的道理:
“宫二姑娘请说。”
宫茗儿似是回忆着什么,过了好半会方缓缓道:
“多年以前,我随着伯父到君家拜访做客,我因着贪玩,在君家后院花园里不慎了一摔,那时伴我于侧的君大人亲手扶起了我,还道‘让我小心些’……不知君大人可否还记得?”
君子恒显然已记不得,他一脸茫然:
“哦?不知是几时的事情?”
宫茗儿备受打击,将手中茶杯的大红袍一饮而尽,微凉,略苦略涩:
“恰恰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那时我八岁,君大人十二岁……”
君子恒仍是想不起来,十年前能在他心里眼里留下印记的,只有明家的明天晴,再无他人,何况还是个年仅八岁的小女娃儿。
但他终归没有将这般伤人的话说出来,他沉默着。
宫茗儿见他默然不言,已知了答案,面上的笑又苦涩了几分:
“君大人必然是记不得了,可我却记了整整十年,这十年间,我总幻想着有朝一日我能再见君大人一面,可惜……过了不久,我便让伯父送回海宁府中元县的宫家祖宅,自此再未见君大人一面!”
小三在旁听明白了,敢情这是幼时结下的孽缘。
因着自家公子不知不觉中结下的孽缘,竟让自家姑娘一归家便连连糟宫茗儿的算计。
想想,自家姑娘真是无辜。
小三看向不动声色的君子恒,那不为宫茗儿一片痴心倾诉所动的模样,让他放下心来。
君子恒淡淡道:“事情已然过去十年,本官早已忘了,宫二姑娘也要忘了才好,我想当年宫尚书送宫二姑娘回宫家祖宅一举,自有他的道理。”
宫茗儿心上顿觉被一铁锤重击,脸上血色尽失。
喜鹊、欢鸽见状,忙双双蹲下身去:
“姑娘?姑娘!”
宫茗儿好一会方缓过气来,精致的妆容掩不住她灰白的脸色。
她摆了摆手,示意无事,让喜鹊、欢鸽到一旁候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