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布巾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定定与她四目相接,眼里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可最终他却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他默不作声的态度,让她晓得了答案。
白青亭走到布布巾面前,伸手就想将他的面巾给取下来。
灰布巾往后退了一步,不紧不慢地避开了。
她也不恼,即是他不愿,她何必勉强?
反正知了他的身份,揭不揭面巾已无甚不同。
白青亭转眸看向斯文男,他正双目炯炯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在喜堂之上,新嫁娘这样自取下盖头的举动,其实是十分不妥的,他却只是看着,并无喝斥于她。
少妇倒是想提上一两句,可喜堂上紧如箭上弦的气氛令她不敢作声,只退到堂上一角去,紧张安静地站着。
宫榈看向白青亭的双眸,却是由初时对斯文男的愤怒转为情意的绵绵。
灰布巾着急地看着宫榈,斯文男已然因着宫榈初时的那句话生了气,此刻再见宫榈这样明目张胆对白青亭的凝视,斯文男已然真动了杀心。
那杀气自斯文男眼中一闪而逝,白青亭看得分明。
她转眸看向宫榈。
宫榈见她看过来,即时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孩,又是低首,又是抬首,敛了眼,又忍不住掀起眼帘去看白青亭的矛盾。
在几息意,他尽然诠释了个遍。
白青亭蓦地对宫榈起了兴致,他是何时对她生了情愫?起了念头的?
她暗下细细思索了一番,突地对宫榈道:
“我记得,除了那夜那一回偶遇,以前我在宫中应也是见过宫大公子的,是么?”
她不太确实的言语令宫榈很是受伤。
他那样深深地记住了她,可她却连记住他都没有。
如若没有中西街那一夜宅院的高墙一扑,与今日这般别样的相见,她怕是连有无见他这个人都不会记得。
宫榈苦涩道:“我与白三姑娘自是见过的,只是那时白三姑娘还是高高在上的白代诏。时时在御前侍候,满心满眼皆只有陛下,我……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岂会入得白代诏的眼……”
白青亭走近宫榈:“你说你入不得我的眼。可我却在那有数千张面容的记忆里,至少记得你是我在宫中所见过的,何况你还是礼部尚书宫友春的嫡长子,这样的你,怎会入不得我的眼?”
宫榈双眸迸出喜色来:“你是说……白三姑娘是说。你记得我?”
白青亭细致地瞧起宫榈的相貌,其实宫榈长得十分出色,可在执天府那样俊才汇聚之地,又是以权势为重的京都,他出色的相貌便显得黯淡。
在深宫,更多的人皆是在生死夹缝中求存,无人会去理会那每日自眼前晃过的脸孔,更不会去感受那每一张脸孔对她们的感觉。
喜欢,还是不喜欢,于她们这些在深宫挣扎的人而言。那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调味剂。
宫榈想起那夜,神色黯淡,他摇首道:
“不,你记不得我,那夜你并无认出我来,还是我自报了家门……”
白青亭确实在那夜没将他认出来,因着那夜夜色太暗,也因着宫榈不过是她在宫中所见过的众多脸孔之一,并无特别,可有可无。
她更没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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