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城主的手谕已经下达,但距离正式的受封仪式还有几天的时间,而且城主的意思是,珑玉夫人的事情必须特别对待,因此仪式准备的时间就更久。
夜长总是梦多,人的观念难以改变,但一时的想法却很容易变。城主想要江山永固是确实的,但珑玉是否一定要这么高贵,他不在意。
这也是蓝素青的想法,兴老相爷也赞成,一主二臣聚在一起说得最多的还是这个话题。
“蓝叔叔,兴老,你们二位究竟有什么话就请直说,珑玉受封的仪式也不能一直拖,如果过了仪式,这风雨神官的继承人是谁就真的由她说了算了。”
蓝素青的脑门上瞬间渗出了汗,说实在城主的大计都让他那没出息的女儿给大乱了,这时城主问他话,简直就像直接用鞭子在抽打他,那一声“蓝叔叔”,直让他头皮发麻。
兴准幸灾乐祸地说:“哎呀,天知道珑玉这女人肚子里到底有多少坏水,不想让他亲堂兄做继承人也就罢了,千辛万苦寻来的男丁,居然也不让他来继承,自己凑热闹。麻烦啊,这样一来,就算最后是珑玥那小子做了家长,那也是珑玉的恩赐,跟城主就没什么关系喽!”
城主冷哼一声说:“若真是珑玥继承了珑家家业,最高兴的恐怕都不是珑玉,哼!”
蓝素青腿一软就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连声说:“城主息怒,罪臣想到了一件事,请城主听罪臣一言!”
“蓝叔叔,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斥责你。快起来,我这就是在向你们问计吗?有话赶紧说!”
“是……臣觉得,打一开始就不应该实心实意地选择世家女儿来嫁入仙家,这是自毁根本的事情。就应该在民间寻访具备天资的女子,加以教习,让城主封了公主送呈上仙就是了。”
城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当时神谕上怎么说的?不是指明要世家女儿吗?有人提过要从民间选拔不是让你们给否决了吗?现在说这干什么!唉,也是我自己没有儿孙福,光有子没有女……得了,不提了,蓝叔叔到底想说什么?”
“是,臣正要说……如今珑玉的婚约已然定下了,文华真君还赐了免罪神牌,看似已成定局。但城主是否还记得,文化真君说的话,其真正的含义是什么?”
“什么?”
“他说珑玉已非凡人,就算有错,城主也不能降罪,但并没有说她不会错。有错当然该罚,只是城主不能罚,上仙才能罚。”
城主的眉头倏地皱起,又舒展开来,似乎琢磨出了一点意味。
蓝素青吞了口唾沫接着说:“臣知道,城主并不乐见她如此得势,而现在虽然珑珏死了,但珑家的家势不消反涨……臣该死,这里头也有臣办事不力的地方……所以,臣觉得,唯有直接断了珑玉的根基,让她从云端跌下来,才不至于得势之后,威胁到城主。”
“你有具体的想法吗?”
“只要让她身上的罪名大到上仙也无法坐视不理的地步……”
“说得倒容易,难道她一个女子还想颠覆云上城吗?”
“她当然不行,但有人一直想,比如北方的地下……”
城主一拍大腿,哈哈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