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骏纯在父亲的书房里走来走去,无数遍地踩过地上的绢布,上面乱七八糟的字迹,就像和着泪水写出来的一样。他现在恨不得是踩在珑玉那张绝美的脸上。
“纯儿,别走来走去了,我看着眼睛都花了。”蓝素青一样头疼,蓝朵雅是他的亲女儿,更是他的脸面,她在珑家受苦,就像拿刀子割他的脸一样。
“父亲,珑玉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给我们送来朵儿的信?难不成她已经知道元居信……”
蓝素青摇头道:“不管她是不是知道,现在也来不及了,我们的人早就已经追上了商队,想必兴家的人也已经到了。元居信又不是神仙下凡,现在肯定已经死在大漠了。”
“那怎么办!让小妹在珑家继续受苦?父亲,您知道我最担忧什么吗?我最担忧朵儿被珑家那个……给……唉!”
让他这么一说,蓝素青的脸已经成了鸡屎绿,虽然现在他们占了上风,可蓝家独独要受这样的耻辱,真是窝囊!他连拍三下座椅的扶手,胸中的憋闷已是无以复加。
“管不了那么多,我现在越想就越害怕,要是真那样……我宁可亲手杀了朵儿,也不会让珑家偏房的杂种玷污了蓝家门楣!”
说着蓝骏纯就要往外走,蓝素青猛地一敲桌子,喝道:“着什么急!我还没慌,你慌什么!咱们现在手里的牌比她顺,哼,珑家现在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元居信的意外,还有珑珏的意外……不,在城主面前,这可不是意外。”
“可是父亲,珑家现在还没有出现纰漏,相爷那边的人不是说,国库里并没有少什么,也并没有突然多了什么吗?”
“快了……咦,说不定朵儿这封信正是因为这个。哼哼,马上他们就会有理都说不清了。”
“父亲,难道您真的不管朵儿?要是在这几天出事……父亲,您至少派个人去看一眼呀?”
“要是现在马上派人去,那就是示弱,说明我们想要安抚她,她就会怀疑我们要有所行动了。所以我们现在就是急死,也不能派人去看朵儿。我的女儿啊,命里注定会有这一劫呀。”
珑玉捧着冬天收好的松针茶,坐在蓝朵雅的房间里,听她断断续续地啜泣。信送出去已经两天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蓝小姐缩在床上,跟吓破胆的猫儿一样,只知道哭。
“你的父兄当真放心,把你扔在我这儿,也不怕我把你扔去喂了狗。”珑玉一开口,蓝朵雅就惊叫一声,然后继续呜呜咽咽地哭。
她心如刀割,她在信里已经说得很清楚,珑玥轻薄她,珑玉大有要把她配给那个流氓的意思,实在是凄苦无比,但就这样父兄居然还能置她于不顾。
珑玉轻叹一声说:“他们倒是好算计啊,可惜我没有那么好糊弄。我想他们对你不管不问,正好说明了,他们要有所动作了。只要我们珑家迅速倒台,你还是会安然无恙地离开珑府。”
蓝朵雅停止了哭声,抬起头来瞪着她。谁料珑玉冷笑了一声,精雕细琢的脸上浮现出嘲弄的神色:“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珑家出事,我一定先送你下去!”
砰的一声,蓝朵雅瘫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