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着头,透过人群的夹缝看向她,深邃如海的眼睛里裹着淡淡的柔情。
她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只手按在玻璃上,玻璃上沾了汗渍,形成了两只手掌印,她用唇型轻轻的说:“加油。”
他的眼睛里染了笑意,不用回答,那眼神已经表示了他的肯定。
半个小时候后,他被推出重症室,医生高兴的说:“六殿下终于脱离危险了,真是个顽强的男人。”
车子在她的身边停了下,她赶紧转着轮椅奔过去。
她从被子下面找到他的手轻轻的握住,他的手心还是冰凉,但是眼睛里却是火热。
已经不需要说太多的话,所有的交流都是用眼神来完成的,他明白,她也懂。
宵风被转到特别布置的单间,与钟喻夕的病房相邻。
他的恢复力惊人的好,没过几天就可以下床走路了,而钟喻夕依然要坐轮椅,享受着每天被白芷推来推去的感觉。
她的嗓子有了好转,能说话了,但声音还是沙哑,有时候她都会被自己说话的声音吓到,医生说,如果以后不注意保护的话,她就会一直是这副公鸭嗓。
又过了几日,她正躺在病床上悠哉悠哉的吃着东西,忽然有人推门进来,她吓了一跳,送到嘴边的零食没拿稳掉在了床上。
宵风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病人服站在门口,因为伤病,他明显的瘦了一圈儿,脸色苍白的像纸。
钟喻夕心下腹诽,为什么这个男人长得这样好看,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件病人服也能让他穿得风流倜傥,酷炫有型。
他走过来,脸色不太好的在她的床边坐下。
钟喻夕动作很小的往后挪了挪,这是他能活动后,他们第一次见面,但她实在想不起来,她什么地方得罪了他,让他的脸又变成了扑克牌。
还是保持距离吧,免得身心遭殃。
她正往后退着,他的手忽然伸过来,她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却觉得手里一空,那袋零食被他夺了过去,顺手丢进了床下的垃圾筒:“这种没营养的东西,以后不准吃。”
“啊?”钟喻夕的眼神顺着那袋零食走了个抛物线,十分心疼的说:“可惜了。”
她一说话,自己赶快捂上嘴巴,低沉的沙哑的声音,真的是她吗?
不要,她想死。
宵风的脸色一变:“嗓子怎么了?”
她摇摇头,她不想说话,真难听。
他似乎看了出来,用手指轻轻拭去她嘴角的零食残渣,那温柔的触感滑过嘴角,让钟喻夕不由红了脸,头几乎低到了被子里。
宵风已经站起身,巨大的压迫感将钟喻夕包裹了进去,这件病人服穿在他的身上有些大,显得他整个人瘦削了不少,她有些心疼的望过去,他也正望着她。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说:“那天的承诺不必当真,我从来不强迫别人,你是自由的。”
钟喻夕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说出这样的话,他们一起经历了生死,她以为他明白的,明白她的,也许,她以前是喜欢轩辕夜的,但现在,心里的天平早就发生了倾斜,她只想跟他好好开始而已。
可他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泼了她一头凉水,让她原本火热的心冰冷了下来。
他已经开门走了出去,钟喻夕一着急,扑通一声从床上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