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们吃了野生的蘑菇炖小鸡,可香了。
我把鸡骨头都快吃到肚子里了,急的地上蹲着的大马直转圈圈,猛劲摇着尾巴呜呜咽咽的看老隋。
今天老隋故意的提起野生蘑菇的事,他是想让我不要纠结老妈说过的话。
其实我不纠结,我只是还不习惯被老妈散养。
更何况,我还没有猜透,什么叫散养。
老妈见老隋已经把我的心事说出来,凤眼圆睁的怒视我:“隋一博,你什么时候成野生的啦?”
老妈声音里有一种霸气,就我的出身她可不许旁人构陷,我可是她嫡亲的孩儿。
“哎,老妈你看,老隋就瞎说,我和老隋长得那么像,怎么能是野生的呢?我不就是喜欢吃点肉,啃啃骨头嘛。”我可不敢和老妈对抗,她说的散养可不是老隋说的那种。
我很了解我老妈对我的占有性,别看她每天凶凶的叫我起床,那是看看我还有没有被学习的枯燥压垮。
在我精神萎靡时,指不定又从她那高贵的智慧里拿出几条规定。
“嗯,你还得再往外面放点,多淋几次雨,多吹吹风,才知道什么是磨砺。”老妈很满足我态度的转变,对于她的手段更是赞美加赞美。
今天的晚自习还是英语,我们都因为英语老师下午的话吓得冷汗淋淋,都想着怎么也得把英语学会点,至少再回家时,知道把站点路牌上的拼音不读错。
英语老师变脸比老班还快,她是老班带出来的徒弟,这让我们五十几个可怜的孩子深深的明白,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乔钺那次被收拾完,委屈的被老班叫到办公室。
“老师,我是知道了,什么叫亲生的。”乔钺委屈的声音都能拧出水来。
老班眼神奇怪的看乔钺,声音凝重的问乔钺:“你不是谁亲生的?”
“老师,英语老师对她自己班的孩子就不这么凶,逃课了顶天就是出去跑跑圈,到了我这,就五花大绑的送您这了。”乔钺贴着老班的办公桌,使劲挤着眼睛,也没掉下一滴眼泪。
“哦,你那意思,她对自己班的孩子好,我就对你不好了?”老班被他的话气笑了,两只手随意的放到桌子上,那里正好有个戒尺。
“不是,我是说,她这是打您的脸呢。”乔钺喋喋不休半天,才瞧见那把尺子,戒尺还是乔钺送给老班的。
老班被乔钺的话弄得哭笑不得,感情出去跑圈比见他还轻松。
晚自习课时,我们五十几个小妖静悄悄的在教室里学习,生怕一个动静,惊动了楼下的神仙,老班。
老班和乔钺在操场玩游戏,老班打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在领操台上的乔钺。
乔钺标准的做着第七套广播体操,还时不时地说两句英语单词。
老班让我们无时无刻的知道,知识是苦练出来的。
学习是苦的,我们都知道,学完了,用的不明白,还会是苦的,我们也知道。
可是,你们知道吗?我们本来都是甜的,为什么不让我们一直保持下去呢?
这是乔钺放学回家时说的话,我胸前背着他的书包,他上半身贴着我的肩膀挪动酸麻的腿脚。
在一个昏黄的路灯下,他家的出租车恰好停在那,亮着绿色的一个“空”字。
乔钺的爸爸到附近送一位客人,看看时间差不多是我们放学的时候,就在学校大门前的路灯那等乔钺。
乔钺在看清自己家车的瞬间,腿脚利索的跟个猴子,蹦蹦跳跳的拉着我钻进了车里。
乔钺爸爸越来越胖,这和他原来的军人形象很不搭边。
“你好啊,隋一博,又好看了。”乔钺爸爸笑起来真的很慈祥,打完招呼就顺手递给我们两瓶矿泉水。
“叔叔,您好!您把我放到那个路口就行。”我把地址告诉了他。
“行,我们家的乔钺从小就跟你在一起,怎么就没有你学习好呢,看他玩游戏时那个拽,他也不笨呀。”乔钺爸爸开车的时候很慢,边开边和我们聊天,哪头都不耽误。
“爸,您这是夸我吗?”乔钺不愿意他爸爸在我面前这样说自己,他还是很在乎他对我的印象。
“哦,不说学习啦,隋一博,你和你爸长得真像,都那么好看。”乔钺被爸爸这句话惊得喷出一口水,回头看我。
见我也脸红的样子,他居然露出色眯眯的眼神,方头摇晃了好几下,对着他爸爸举了大拇指。
乔钺爸爸把我送到小区门口,他摇下车窗,亲切又客气的说:“隋一博,你快进小区,我在这等你一会儿。”那口气我若是晚到家两步,肯定是遇到了他心里想象的事情了。
乔钺是很怕英语老师的,他觉得英语老师除了个小,其他的都是巨人。
晚自习,我们班英语课代表讲课,我们五十几个孩子,大气也不敢喘的听,仿佛视屏两边各站立两个手持生杀大权的南天门神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