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芸不由得笑了,走上前为他整理着仪表,说道:“听说小爷下月要去宫里给皇上当伴读,小爷这几日得好好补习功课,免得师傅考你,你答不出来啊。”
江译塘皱了皱眉,“我不明白,母妃为何要我去给皇上当伴读啊?”
白灵芸看着他,说道:“王妃是希望你现在就进入掌权者的圈子之内!否则,小爷以后长大了,再优秀,也不过是个空有名头的皇亲国戚,永远也无法抓住实现抱负的权柄。”
江译塘眨了眨眼睛,显然在暗暗思考白灵芸对他说的话,但毕竟是只有八岁的孩童,虽然他并不太明白,但只要是白灵芸说的,他就听。
他重重的点了头,“好。”
白灵芸轻轻的笑了,“小爷读书去吧。”
江译塘的小脸瞬间转晴,说:“芸儿,等我下学回来咱们再说话。”方撤身去了。
江译塘去了学堂,白灵芸在屋里看书,不觉已日上中天,小丫鬟战战兢兢进门,怯怯道:“芸姐姐,午饭送来了,要在哪里摆?”
白灵芸放下书,“就在这里罢了。”
小丫鬟放小饭桌,接着揭开大食盒,里面是一碗虾丸鸡皮汤,又是一碗松子鱼米,两碟子精致小菜。小丫鬟一样一样捧了放到桌上,又将碗箸小心翼翼的摆放。
白灵芸一面打量这小丫鬟,不过十二岁的模样,眉目清丽,只是尚显稚气。一面问她,“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不认得?”
她怯怯低头,不敢看白灵芸,“我名唤染儿。以前不做那眼见的事,芸姐姐自然是不认得呢。”
白灵芸莞尔,又问道:“今日为何做这眼见的事了?”
染儿如实回道:“染儿愚笨,不配在屋里递茶递水、拿东拿西,只做那些粗重的活儿。昨日管家嬷嬷说,染儿虽不伶俐,倒也是肯任劳任怨的,便让染儿进来学着伏侍小爷。”
“原来如此。”
白灵芸看她手上的肌肤已磨得粗涩,只怕也是吃过太多苦头,这越发令白灵芸怜惜,因说道:“凡事熟能生巧,多学多做便不难。只要知道眉眼高低、出入上下,就是伶俐的。”
染儿似懂非懂,只是点头,说:“染儿谨记芸姐姐教导。”
白灵芸吃了饭,这不在话下。
江一琳的丫鬟丹菁晚饭也不吃,回房默默卸了残妆,倚着床栏杆闷坐,呆呆的一动不动好似石像一般,大家素日知道她的情性:无事闷坐,好端端的也会悲悲戚戚、自泪自叹。常常如此,把她这个样子看惯了也就不着意,由她闷坐,只管睡觉去了。
丹菁两手抱膝,直坐到三更天方觉星眼微朦,才迷迷糊糊睡了,突然她失声喊道:“啊——”惊醒而坐,她满脸惊恐,惨白的面色泛青,眼睛瞪得极大,连瞳仁也放得极大极黑似乎要溢出眼眶。
“丹菁姐姐,你怎么了?……”帘帐一掀,小丫头颖儿看丹菁眼睛瞪着,似惊恐又似痴呆,赶忙叫道:“丹菁姐姐!”丹菁冷汗沁满额头,浑身发凉微颤,只觉耳边“嗡”的一响,天旋地转!颖儿说了什么?她完全听不到了。颖儿的身影在眼前也越来越模模糊糊。
她张着口,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突然,悲咽一声,一头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