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文卿似乎在作画,画了什么?”
沈文卿还没说话,楚璃先开口了,“文卿哥哥画的是御花园,画得可好了,陛下可要看看?”
沈文卿看了他一眼,楚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闭上了嘴。
看得出来,楚璃很亲近沈文卿,也很尊敬他。
像楚璃这种灵魂干净纯澈的人,都有天生的感觉,就像婴儿一样,能感觉出靠近的人是恶意还是善意。
“文卿随手画的,太过潦草,怕污了陛下的眼睛。”
凤瑾刚想去看,听了沈文卿这话,硬生生的停下脚步,退了回来,“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她倒不是嫌沈文卿画得不好,而是她有种不知怎么和他相处的感觉。
沈文卿身上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跟无名的冷漠不同的是,无名的冷漠是针对任何人的,沈文卿的冷漠是针对她一个人的。
这让凤瑾有些无所适从。
沈文卿貌似也没料到凤瑾会这么说,一时怔住了。
气氛就这么僵住了。
凤瑾想走,又不好一句话都不说就走掉,可不走,她又觉得很不自在。
绿衣看出凤瑾的窘迫,连忙说道,“文卿公子的画闻名天下,千金难求,陛下的小书房不是少了几幅画吗?”
绿衣这话一来帮凤瑾解围,二来若是其他公子,一定欣喜若狂的把画奉上。
可凤瑾却清楚的看见沈文卿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似乎她看上他的画,对他来说是种侮辱。
他很讨厌她!
尽管凤瑾知道,他讨厌的也许是原主凤锦,但她还是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
她对他一直有些歉意,他本该前程似锦,却被困于她的后宫。
既然沈文卿厌恶她,她也没必要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不必了,朕还是喜欢庄道子的画,大开大合,气势壮阔,更符合皇家气象,江南派的画还是太过细腻精致了,不够大气。”
庄道子是北派的画家,性格豪迈粗狂,画风也很豪迈,相对来说,江南派的画显得过于精致了。
沈文卿一怔,脸上闪过一丝细微的难堪。
凤瑾心里有些后悔,像沈文卿这样的人,就算他想像庄道子一样游历天下,增长见识,他也做不到了。
前半生的沈文卿为了家族一直背负着盛名,后半生的沈文卿只能困于深宫之中。
“抱歉,朕说错话了。”
凤瑾突然道歉,让沈文卿愣住了。
他困惑的看了凤瑾一眼,凤瑾却不想解释,面对着陌生的沈文卿,她更喜欢和无名呆在一起。
沈文卿也感觉出了凤瑾的不自在,不知为何,他的心情居然放松了一些。
他看了凤瑾一眼,想了想,说道,“陛下喜欢什么,文卿现在就画给陛下。”
他突然改变态度,让凤瑾有些诧异,但既然沈文卿都递出了梯子,凤瑾当然要就着梯子下去,“朕喜欢山水。”
沈文卿拿了笔开始作画,楚璃刚想向前研墨,却见凤瑾已经捋起了袖子,开始研墨。
冬日的阳光,温煦和暖,投洒在两人身上,给两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沈文卿作画,凤瑾研墨,倒有些红袖添香的韵味,温情脉脉,美好动人。
无名来找凤瑾时,便看见这样一幅画面,他眼里的光暗了暗,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
刚走出御花园的角门,旁边传来幽凉的声音,“连去都不敢去,你在害怕什么?”
是裴琇!
无名冷冷的看着裴琇,裴琇站在藤萝缠绕的青墙之下,他看了一眼御花园里的凤瑾和沈文卿,“陛下和他,是挺般配的!”
无名面无表情的盯着裴琇,“你想说什么?”
“本相想说的是,沈文卿和那些后宫公子可不同,沈文卿家世显赫,出身高贵,他配得上陛下。”
“你想说我配不上?”
“你当然——”
裴琇刻意一顿,“配不上!”
无名的脸顿时冷了下去,裴琇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不然怎么连过去都不敢?”
他走了过来,直视着无名眼里的冷光,“本相若是你,就先杀了沈文卿,其他人可以留,反正都是些玩物,威胁不到你,沈文卿不一样,以他的身份,他当皇夫绰绰有余。你想一想,若是他得了陛下的欢心,他才情横溢,又背靠江南士族,要是他容不下你,陛下身边还会有你的立足之地吗?”
裴琇眸光一冷,语气多了几分阴鸷狠厉,“不如,趁着陛下还未动心,先杀了他以绝后患!陛下宠爱你,一定不会多加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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