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峰就说道:“都尉吃的是单独做的,肯定和这帮新兵不一样的。”
李向皱皱眉说道:“是你安排的?”
何峰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便说道:“也不是我安排的,所有的府兵兵营里都是这样做的,哪有都尉和兵士们吃一样的饭啊。”
李向又问张方洛:“你们也和兵士们吃的不一样?”
张方洛答道:“多数情况是一样的,偶尔也会不一样。”
李向点点头,看看门口的那些兵士,又转过身问厨师:“我的饭在哪里?”
那个厨师连忙揭开小炉子上的一个锅,说道:“都尉,这是你的饭,今天有羊肉的。”李向走到近前一看,确实里面是一小锅羊肉,另外一个火炉上的小锅中还有一锅汤饼(注1)。
李向一指汤饼问:“那也是我们的?”
厨师赶紧说:“对对,这是用上好的荞麦做的,绝对可口。再佐以羊汤,保证都尉大人能多吃一碗的。”厨师开始卖弄自己的手艺。
李向点点头,又走到大锅上的笼屉面前说道:“揭开我看看他们吃什么?”
厨师犹豫了一下,看看何峰,见何峰点点头,便叫了两人帮忙,将笼屉揭开。一大股雾气散去后,李向看了看里面,都是拳头大小的饭团,颜色黑乎乎的,便问道:“这是什么?”
厨师说道:“这是胡麻饭团(注2),也很香的。”李向盯着他,厨师又小声的接了一句:“其实还是能吃的。”
李向也不说话,直接伸手取出一个,烫的左右手交替拿着,晾的不太烫了,便咬了一口。厨师想阻止,又不敢,只好眼睁睁的看着。
起先太烫了,李向也没吃出什么味道,就是饭团里杂质太多,有些打牙。等慢慢咀嚼了几口,眉头就狠狠的皱了起来,实在是太苦了。
他把剩下的饭团扔到笼屉里,走到刘洋三个组长跟前说道:“把汤饼和羊肉分成三份,你们每人一份,端出去,按照三个班分开,要每人都能吃到一口,记住,没你们的份儿。”
又转身对何峰说道:“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今天晚上的饭食都以汤饼和羊肉的标准,每个兵士一碗,晚上我还在这里吃,要是有一个兵士到我那里去告状,说他们没吃到,你就等着我收拾你吧。”
说完头也不回头,直接出了厨房,朝着大帐走去。
何峰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门口的那些兵士都听到了李向的话,顿时就小声嘀咕开了,不一会儿就传到了新兵们的耳中,一传十,十传百,李向为了新兵伙食要收拾参军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
不知谁先喊了一句:“李都尉是好人!”跟着兵士们就炸了锅。李向没走出几步,周围的兵士们都齐刷刷的站起身,像李向行注目礼。
李向摇着头,有些内疚。他不知道这些兵士每天训练那么苦,居然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看着越来越多的兵士站起身,给他让出了路,李向停下了,看看这些新兵眼中的感激,郑重的鞠了一躬。
他伸手招呼大家聚拢一下,大声说道:“我李向不知道你们每天吃的就是那些东西,这是我的责任,你们受苦了。”
看到前面的新兵还有几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李向拍拍他们肩膀道:“我别的事情可能办不到,但我在这里保证,只要你们一日是我李向的兵,我就保证你们一日吃的和我们一样。你们吃好了,才有力气训练,打仗,我们才能安全,你们才是我们的保护神。”
李向有些激动,又大声道:“以后,你们只管训练就好,其他的事情,我李向替你们操心了。有什么事情是你们的队长,组长解决不了的,来找我李向,我来解决!”
看着兵士们有些眼睛已经开始红了,李向大声说道:“晚上就有羊肉汤饼吃了,大家放心吧,谢谢你们了!”说完也不敢停留直接就回到了大帐。
汤饼(注1):水煮面条或水煮面片。
胡麻饭团(注2):胡麻是一种油料作物,隋唐时期,人们把胡麻做成饭团,用以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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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editorbyjack2014-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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