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判将必不会下于他。”王溥出生于世家,且日日伴在柴宗训身边,对他并没有多畏惧。
不待柴宗训开口,范质大呼到:“皇上,一个判将岂能和一群能相提并论,王溥此时上奏,定是包藏祸心,恳请皇上-将其治罪。”
范质说话的时候,语气轻微的颤抖,等待多日,终于找到机会替妹夫张仁宝报仇。
王溥连忙替自己辩解:“启禀皇上,臣实是出于为国挽留人才,并无私心,恳请皇上明鉴。”
范质又是一声冷笑:“王史相,当日潘仁美犯上作乱并无实据,而这群叛将众目睽睽之下攻打皇城,你上奏皇上赦免乱臣贼子,置国法于何地?置皇家威严于何地?”
王溥察觉到危险来临,后背冒出冷汗,这次如果不说清楚,怕是在赵匡胤攻下汴梁之前他便要丢了性命:“启禀皇上,这班统领只是对皇上削节镇之策理解不透,一时糊涂做了傻事而已。”
“臣敢以性命担保,若由臣出面劝说,臣保证这班统领归心。”
“归心?”范质冷笑:“归谁的心?”
“自然是皇上的心。”
范质说到:“怕是归赵太尉的心吧。”
“范相,”王溥大喝到:“你说这话究竟是何用意?”
范质反问到:“我请问王相为判将求情又是何用意呢?”
“你。”范质每句话都要置王溥于死地,王溥怒得指着他的鼻子,刚想骂一句,回过神来才发觉这是在勤政殿,皇上还坐在上面看着。
“启禀皇上,”王溥慌忙跪了下来:“臣一片忠心,可昭日月,恳请皇上明察。”
柴宗训坐在上面看着两个宰相吵架,忽地发现这是个好机会。
既然范质有心要除掉王溥,便先借他这股力剪除赵匡胤在朝中的盟友再说。
“王史相,”柴宗训淡淡到:“当日潘仁美犯上作乱,你一力主张要将其满门抄斩,今日却为一群叛将辩驳,不知你出于何心?”
“回皇上,”范质抢先到:“王溥身为宰辅却如此两面三刀,包藏祸心,臣恳请皇上速将其治罪,以正朝纲。”
王溥只想着大军压境,皇帝定然会像上次放过潘仁美那样,放过这群判将,没想过这两次事件他的表现不一致。
他慌忙跪下来:“皇上,臣不敢,臣实是一片忠心为了社稷。”
眼见火候差不多,柴宗训也没必要再演下去,他大喝到:“为了社稷,你要赦免攻打皇城的叛军?若不是为了社稷,朕岂非早被乱刃分尸?”
王溥磕头如捣蒜:“皇上,臣不敢,臣不敢…”
“你不敢,你有何不敢?非尔同类,其心必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身为宰辅,叛军作乱,不为君上分忧也就罢了,反倒劝朕放过叛军,实在是罪无可恕。”
王溥懵在当场,城外大军压境,皇帝竟然不惧?
此时有黄门使进殿:“启禀皇上,太尉赵匡胤有本奏。”
“呈上来。”
柴宗训打开看了一眼,无非就是臣一路风尘,导致面目猥琐,不适合面君,待斋戒沐浴焚香祷告上天之后,便会上殿请罪。
柴宗训合上奏折,抬头问到:“范师相,赵太尉驻军城下,却不肯入城,你觉得他有何用意?”
范质一直不相信赵匡胤敢造反,他捻了捻胡须:“无非是因为这批叛军多是太尉亲信,太尉恐受牵累。”
柴宗训说到:“太尉在外为朕开疆拓土,怎会与叛军有牵连?朕是绝对信任太尉的。”
接着他又瞟了王溥一眼:“王史相,你且起来。”
范质过去将王溥拉起来,柴宗训接着说到:“朕知道王史相乃史学大家,方才为判将说好话,也只是一时糊涂,自今日起,卿就好好修史吧,切莫辜负了朕的期望。”
王溥欲要辩解几句,范质急忙将他一推:“还不快谢恩。”
王溥踉跄一下,不得不跪下叩谢皇恩。
就是杀了王溥,柴宗训也是无所谓的,不过没那个必要。所谓的好好修史,意思就是以后军国大事就不要参与了吧。
范质得意异常,先前王溥有赵匡胤撑腰,所以对他多有掣肘。
如今王溥既去,朝堂上自然就是他一人说了算。而且报了张仁宝的仇,也算对妹妹有个交代。
解决了王溥,事情回到赵匡胤身上,柴宗训命人将慕容延钊召来:“慕容卿家,朕知你素与赵卿家亲厚。”
“此次叛军之事,朕已调查得差不多,绝对与太尉无关,所以请你亲往太尉军营一趟,让他大可放心,勿要使君臣猜忌。”
慕容延钊带着圣旨来到军营,赵匡胤拉住他便问到:“化龙,我家人如何?”
“家人皆在府上,有侍卫司护卫。”
“廷宜呢?”
“廷宜摆脱不了嫌疑,目前在皇城软禁,暂时没有危险。”
“哦。”赵匡胤放心了大半。
“元朗,”慕容延钊问到:“你这是要如何?攻打汴梁城么?”
赵匡胤苦笑一声:“不过为了自保而已,兄弟带着手下将领攻打皇城,任谁也不会相信此事与我无关。”
“皇上相信,”慕容延钊拿出圣旨:“目下被俘将领并未吐口,连廷宜都尚且无碍,更何况于你。”
“快快更衣,速与我去见驾。”
赵普上前拦住:“太尉,若非前来劝说的不是慕容太尉,你倒可信;偏偏来的是慕容太尉,此事恐有诈。”
“若是皇上用计赚你回去,这一去,怕就回不来了。”
慕容延钊跳了起来:“赵大人,你胡言乱语些甚?”
赵普冷笑一声:“太尉,天下人皆知自朗州回来以后,太尉便一直唯皇上马首是瞻,此次恐是太尉与皇上密谋来赚我家太尉的。”
“元朗,想不到你身边都是此等大逆不道之徒,”慕容延钊喝到:“难怪廷宜会做出如此异想天开之事。”
“他是皇上,我是臣子,我不听他的,还能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