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个夜晚枪声频起,紧张的情绪在难民营中四处弥漫。
宋暖感觉还能接受,但之前还从容不迫的时新却害怕的打哆嗦,毕竟这家伙是第一次来到战区。
“没事,不用担心,我们应该是安全的。”宋暖微笑安慰他。
时新则是挺直腰板,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像我这样世界无敌大帅哥,心地善良,人见人爱,怎么会害怕呢?”
宋暖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又开始自恋了……
“放心吧暖姐,我会保护你的!”时新边说边拍拍他的胸脯。
“你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宋暖调笑道。
营地门口有一条宽宽的土路,这里曾是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
每当有人结婚,村里的女人们干完一天的活后,会在日落时分盛装打扮,穿起鲜艳的长裙,从村子里面一直唱跳到我们的营地门前。每次听到她们那热情奔放的歌声,我都会放下手里的工作,跑出去加入她们。接过递来的棍子,学着她们的样子把它们高高地举过头顶,敲出欢快急促的节奏,和她们一起尽情地扭动肩部晃动手脚。每次她们都会一直跳到太阳落下月亮升起,跳到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这才心满意足地跳回村子。
可是现在,这条曾经的“欢乐”之路变成了逃离家园的通道。站在营地门口,我看到大量的当地人顶着行李牵着牲口,拖家带口从这条土路上离开。那些曾经在这里载歌载舞的女人们,在贫困的生活中依然有着明亮笑容的她们,就这样一个个不见了。
“他们这是去哪里?”我问张娜,她一个无国界医生,也是一个工作认真的姑娘。
“去没有战争的地方。”张娜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轻轻地祈祷:“上帝保佑他们能找到。”
宋暖看着她和难民们,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无比痛恨战争,无论最后是哪一方赢了,可伤害的,都是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们,他们……可都是无辜的啊……
晚上,沉闷的枪声又起。我来到大门处透过门缝往外察看,门口的灯光下,有一家人坐在那里。门外那无边的黑暗中,营地大门的那束灯光好似舞台上的聚光灯一样,把他们的紧张无助照得清清楚楚。他们紧紧靠在一起,还有些略微地发抖,父亲不停地在向周围张望,似乎在提防着什么。看来他们是打算在这里度过整夜,也许是这里能让他们感到略微安全些。
这时,坐在父亲身旁的小男孩扭过头,向我的方向看过来,看到他眼睛的刹那,我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眼神。他的眼睛里,是一种已经放弃挣扎的安静的绝望与恐惧,沉默地呈现着这场战争带来的苦痛。
冷风吹拂着我的脸颊,我突然感觉我的脸冰冰凉凉的,我伸手一摸,迎着清寒的月光,我分明看到了指尖上挂着的泪珠……
可我随意的往身上一抹,唇角微勾,那不是笑,似是嘲讽一般,喃喃道:“我的眼泪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