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刚刚卢捕头说,是庄子身边的人指认的他,这怎么可能,渡口起火那天前后,他可一直在村里。
你看,要不咱俩现在就套车去找找人?”钱里长愁,怎的最近村里老有人被抓,还都是他本家人。
无声跟在他们后头的钱大,此刻开口道:“升大伯,我跟你们一起去。”
紧接着是老爷子沈善宥和里老们,他也说:“先把钱二送家,再着人看护着……”
他未说完,五姨姥已经趁人不备冲到大门口,她敛身一礼:“庄子啥人大伙都知道,他万不会干那放火的恶事,求大家帮忙做证他回来后就没再出过门,升子可否送我到县衙去寻人问问关节。
还有岁哥儿,老婆子求你帮帮忙忙,别让你表叔一进去就被打。”
她辈份长,众人连忙侧身躲开不受礼。
别人去不去,里长是应下要去的,沈长岁自然也不例外,一场挺高兴的席面顿时散了个干干净净。
这边厢,沈小叶把浸过苏木水的布头,经过青矾染出紫色,“大舅母,颜色挺正吧?”
“我的祖宗,你咋试出这个颜色来,寻常百姓不准着紫的。
你,还染了三四块。”黄氏一把夺过来扔进灶堂,转眼又点火烧掉。
沈小叶一阵无语:“可以做成荷包寄卖,自会有官家女眷买。”
“可别,县里有品级的官统共就几个,还有一半没带家眷在身边。
紫色,明黄,以后都不许染,青矾我没收了。”黄氏还打算把手边的青矾水给倒了。
沈小叶急忙夺过:“就算一斤矾四五文,也不要浪费呀,这个可以和莲子壳一起,套染出方娘子要的藕褐色。”
她端着盆就往自己房间送,却是见大舅舅他们爷俩满脸凝重的回来,“外公外婆和四舅舅呢?”
沈存庚先开口:“别提了,县衙说庄爷爷跟渡口的火有关,被抓走了,外公外婆留在他家收拾残局,四叔他们陪五姨姥去县城找门路救人,今晚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家。
钱二伯两口也不知道咋想的,追着钱家的老人们说今天的过继不做数。”
“啧,出门不许再说。”大舅舅沈长寿轻拍儿子一下,对沈小叶和探出厨房的妻子道:“我来烧水煮苏木,先把岳记的布给染了。”
“上过族谱了吧?”沈小叶脑中闪过外婆曾说过的,钱二一定会后悔。
大舅舅沈长寿边拉儿子搬苏木,边道:“还没到县衙更换户帖,能改回来。”
“折腾。”沈小叶放下盆来搭手,他们今天的工作量不小,得煮好几锅苏木水,浸染布料后再泡进明矾水里媒染,如此反复几次,一匹布才算染成。
好在昨天外婆拍板,给家里买了几口大缸,专门用来染布,分工协作之下速度倒能加快。
待到外公外婆回来,他们的进度又快了好些,原以为四舅舅今晚住县城,不想在晚饭前钱大伯匆匆赶来通知:“岁哥儿被收押了。”
“啥?”全家震惊,沈小叶追问:“为什么?”
还是老爷子沈善宥镇定:“老大快套车,今晚进城。”